離開罪場後的邵恩卓沿著青石板路漫無目的地往前走,月光籠罩大地照亮前行的方向,周圍的房屋逐漸亮起了橘光。
此刻的邵恩卓就像一具行屍走肉。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邵恩卓就這麼踏著月光穿過一條又一條陌生的老街舊巷,從身邊經過的行人越來越少,她望著前方心灰意冷地朝前走。
本該在為期末考試複習的她莫名其妙穿到了書中的末日世界,又親眼目睹審判者殺害先鋒者,對於自己的無能為力,她感到自責也痛恨審判者的殘忍。
先鋒者說得沒錯。
在這個末日世界想活下去並沒有罪。
更不是錯。
可是她已經不想再去思考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了,她現在隻想回去。
她想回家。
她無助地抬頭望向繁星閃爍的夜空,深深地歎了口氣,她得想辦法回到原來的世界才行,可是該怎麼做才能回去呢?
真是個令人苦惱的事情。
等等。
她忽然注意到了一個重大的問題,以前看的那些穿書類型裡,幾乎每個主角都有係統,那她不應該也有係統嗎?
她倏地停下腳步在心裡喊了一聲。
“係統。”
然而沒有任何回應。
邵恩卓意識到係統這一點在心裡喊了好幾遍,最後扯著嗓子喊了好幾聲。
結果都一樣。
並沒有所謂的係統回應她,這下她是真的失落並絕望了,可能她不是這本書中的主角吧,不然怎麼穿書會沒有係統呢?
沒有係統該怎麼在這個世界生存?
絕望之際。
邵恩卓在夜色中忽然看到前方不遠處有個高高佇立的鐘樓,旁邊緊緊挨著一個天台,遠遠望去大概有十層樓那麼高。
或許……
她打定主意趕忙朝鐘樓的方向跑去。
-
不一會兒。
邵恩卓火急火燎來到鐘樓的天台,說不定在這個書中的世界死了,她就可以回到現實世界去,裡不都這麼寫的嗎?從天台跳下去是個不錯的辦法。
她跑到天台的圍牆旁邊伸出腦袋往下望,這個高度不一定會摔死,萬一沒摔死或者沒有回到現實世界,那該怎麼辦?
經過一番漫長的心理鬥爭後。
她還是不敢跳。
為什麼上天要這麼折磨她啊?她就不該翻開《曙光》那本書,最後在反複掙紮中終於崩潰朝著遠方不管不顧地大喊:“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啊!為什麼我會穿到這個世界!為什麼我沒有係統!為什麼!為什麼我會這麼倒黴!”
“係統!係統你給我說話!係統!”
“我在這裡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我該怎麼做才能回去!為什麼穿書的人偏偏是我?!這麼折磨人很好玩嗎?!”
無論喊了多少遍都沒有係統回應。
邵恩卓既委屈又生氣。
最終心如死灰地趴在圍牆邊上慢慢抬起腿想爬上去,可是天台好高往下望好恐怖,萬一跳下去摔死了也回不去怎麼辦?
到底該怎麼辦啊……
正在這時突然有個小石頭砸了下邵恩卓後腦勺,邵恩卓吃痛悶哼了一聲。
“嘶——”
她疼得皺起眉捂住後腦勺回頭望去。
隻見一個矯健利落的身影從鐘樓的屋頂上跳下來穩穩落地,在夜色中可以看到這人身穿黑衣,腳踏一雙黑色皮靴。
頭上戴著帽子遮住了半張臉。
雖然看不清臉。
但是從身形可以看出來是個女人。
邵恩卓凝望著這個女人。
很神秘。
給人感覺很漂亮。
從著裝打扮與那股帶著冷和壓迫性的氣質可以判斷,這個女人絕非希望之都的普通人,但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希望組織的人,畢竟這個女人沒有穿製服。
沒想到鐘樓的屋頂上會有人,那她剛才那些話不都被聽到了嗎?她望著女人忍不住問:“你……砸我腦袋乾嘛?”
女人徑直朝樓梯間走去扔下一句話。
“尋死可以,彆在這裡。”
語氣冰冷,但是聲音非常好聽。
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邵恩卓既憋屈生氣又絕望無助,她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神秘女人,一定知道她想知道的事。
她望著女人高挑纖瘦的背影,猶豫了片刻開口問:“你是希望組織的人嗎?”
“你是先鋒者,還是審判者?”
女人沒理而是繼續朝樓梯間走去。
邵恩卓見女人沒有搭理自己,便想換種方式吸引女人的注意,“你殺過人嗎?”
女人依舊沒理。
“我今天親眼看到審判者在罪場當眾殺死了兩名先鋒者,”邵恩卓顧不上那麼多了,反正她在這個世界誰也不認識,她抿了抿唇不死心地大聲問,“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審判者要殺死同樣是人類,是同伴的先鋒者嗎?你能告訴我嗎?”
女人終於停下了腳步,邵恩卓望著女人瘦高的背影,期待著女人的回答。
靜默片刻。
女人背對著邵恩卓發出依舊冰冷至極毫無溫度的聲音,不知道是在嘲諷這個世界,還是在嘲諷邵恩卓就算受不了尋死也改變不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死並不能改變什麼。”
說完就走了消失在樓梯間門口。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邵恩卓十分不理解什麼叫做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難道所有人都認為是理所應當的嗎?看來女人真的以為她是要尋死,所以才會說出死並不能改變什麼的話。
她的確不想改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