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透玲瓏的白玉屏風上,芍藥團簇,湊近了仿佛都能嗅到上頭令人迷醉的花香。屏風之後,薄如蟬翼的粉黃紗帳,重重疊疊,點綴在紗帳之間的卻是盞盞晶瑩小巧的蓮花狀琉璃宮燈。
紗帳之下則是一方鋪滿了漢白玉的湯池,紫銅的鶴嘴落地燈立在浴池四角,水流聲細細潺潺,池麵白霧繚繞,薄薄的水氣中可見一女子窈窕的身形影影綽綽,瑩亮的水珠兒順著她好似藕一般白膩的手臂滑下……
即使看不清楚她的麵容,僅憑這身冰肌雪骨也知這定是個絕色……個屁!
虞嬌肅著一張小臉,看著兩側不停往下撒著各色花瓣的綠衣宮女們,望著她們那一張張在現代,最多隻能上初中的小嫩臉,她隻感覺自己的良心飽受譴責。
她堂堂一個社會主義接班人,入黨積極分子怎麼就能一朝墮落成現在這個樣子?
可為什麼……
她好喜歡這種“墮落”!
若不是還有外人在,恐怕她早就在這個像是有半個健身房遊泳池一般大的溫泉池裡撲騰個來回了。
瞧瞧這咕嚕嚕的泉水多溫暖,瞧瞧這玉質地多好,瞧瞧這些花瓣有多香氣撲鼻,她簡直愛死了這樣的奢華享受!
愛死了愛死了愛死了!
幾乎同時,換了另一身衣裳的亓殷,在貼身宦官趙佑的陪同下,還未靠近這砌了溫泉池的披香殿,老遠就“聽見”緊閉殿門的宮殿中傳來一陣杠鈴一般的笑聲來。
當即腳步微頓,嘴角輕翹。
直到趙佑不解的視線試探性地投來,男子這才再次邁起腳。
製止了候在殿門前的綠衣宮女們瑟瑟發抖的請安,隻一抬眼,宦官趙佑便立即心領神會地招手讓身後的兩名宦者上前捂住這兩位驚恐不安的宮女們的嘴巴,悄無聲息地帶了下去。
隨後他便看著自家陛下卻並沒有推開殿門走進去,而是就這麼停在了朱漆宮門前不動了。
這使得恭敬候在一旁的趙佑不由一訝,心中對這位南楚名將虞不虜之女的重視又往上提了提。
迄今為止,他還從未見過這位除了戰場上,平日裡活得像是沒有一絲人味兒的陛下對哪個女子這般另眼相看過。
難得在心裡一個衝動地想完這些話,趙佑便警惕地心中一凜,緊盯著簷下的一叢秋海棠,再不敢亂想一分。
一主一仆就這麼靜靜地立在了宮門之前。
而此時,披香殿中的虞嬌一開始的開心興奮過後,來自反派大佬的焦慮才一點一點地爬上她的心口。
女子嘴角往下一耷拉,手指無意識地在身後溫熱的漢白玉壁上打起轉兒來。
怎麼辦呀?難道真的要侍寢?
一想到洗白白之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虞嬌就心慌氣短,胸口發悶,手腳哆嗦,渾身上下就沒一處舒坦的。
她不懂,好好的劇情怎麼就發展成現在這副模樣了呢?
說好的反派對女主一眼相中,從此癡心不改,後宮三千就寵她就寵她,誰勸都不好使呢!
難不成是她穿越帶來的變化?
可這變化卻要她跟……
腦中回想起反派暴君亓殷那戳心又勾人的小模樣,也……也不是不行。
虞嬌老臉一紅。
更何況……
虞嬌低頭看了看,自信心一瞬間無比膨脹,她現在的資本可比在現代要雄厚多了。
想到她青春期發育時,她媽為了不叫她那什麼太大而被人嘲笑所進行的慘無人道的手段,現在回想起來,虞嬌都覺得一把辛酸淚。
隻能說她爸媽為了不讓她墮落,實在是做了太多的努力。
是的,她如今這具身體和她在現代的幾乎一模一樣,隻除了臉色白點,模樣嫩點,然後某個部位大點。
天曉得女配一個從小到大的病秧子到底是怎麼發育的,難道有什麼宮廷秘方?
不嫉妒,她一點也不嫉妒!
虞嬌捏了捏小拳頭。
哎呀,還是不行!不行不行!她不能……
什麼?怕了?
她才不怕的好嗎?
彆看她好像母胎solo了這麼多年,連個雄性的手都沒碰過,正兒八經的跟異性接觸還要追溯到幼兒園時期,但其實她可懂了好嗎?
畢竟在宿舍裡她也稱得上是“博覽群書”了,什麼粗細有如嬰兒手臂,什麼腦中白光一閃她都懂得不能再懂了可以嗎?
她會怕?
她會怕……
她會……
她……
她怕。
嚶嚶嚶。
她怕!
虞嬌閉上眼,扁了扁嘴。
她怕疼。
都說那種事可疼了,還會流血,更彆說還有可能懷崽崽,她現在這具身體還小,真懷了不得難產,就算不難產,古代又沒什麼無痛,剖腹產什麼的,她現在身體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