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橋下定了決心……
下定了決心……
決心……
咕咚――
清晨, 端坐在桌旁,目不轉睛望著這一桌好吃的,一個沒控製住, 喬橋就咽了口口水。
“……喬姑娘, 喬姑娘, 喬姑娘!”
裴衍之最後一聲徒然增高的呼喚,叫所有注意力都投入到眼前吃食的喬橋猛然回過神來, 轉頭就這麼睜著一雙圓乎乎的眼,略微有些迷茫地朝身側的裴衍之看了過來。
裴衍之見她這樣一副視線雖然轉過來了,心卻丟了的小模樣,哪裡還不知道她現在根本沒有一點心思聽他多話。
幾不可見地籲了口氣,裴衍之便做了個請的手勢。
“都……都能吃嗎?這些, 我都能吃嗎?”
因為幸福來得太突然, 喬橋頗有些受寵若驚。
“自然。”
裴衍之笑了笑。
聞言, 喬橋看向裴衍之的眼眸當中,霎時間水光盈盈。
多好的人啊,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人啊?
她就要不行了……
她要不行了啊啊!
爸媽, 大哥二哥, 琳達姐,喬橋突然好想談戀愛!
雖然心動的對象是個表裡不一,冷酷無情的黑心肝反派,可他看著多好啊!這都還沒在一起呢, 就能給她準備這麼多好吃的, 真的在一起了, 還得了!
喬橋甚至都能想象她跟麵前這人在一起後, 美的冒泡的幸福生活。
以前她是沒遇到,現在遇到了, 她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心,裴衍之就是她夢想中的另一半。
最要命的是,根據劇情介紹,他的廚藝還特彆高超,做出來的食物能好吃的讓人把舌頭都吞下去。
這可是劇情當中男女主的原話。
喬橋她也好想嘗一嘗故事裡那能讓人把舌頭吞下去的菜肴啊!
不過,這人一般不輕易下廚。
唉。
還是先抓緊眼前的美食吧。
拿起筷子,喬橋的眼睛亮得跟什麼似的。
她是先吃紙皮燒麥好,還是先喝這碧粳粥,亦或者可以先夾一塊玉蘭片,還是嘗一嘗這素火腿呢!
正這麼想著,喬橋的筷子還沒落下,就忽然想起她早上在心裡打定主意要少吃的決心來。
要是穿不回去也就算了,一定穿回去了,她卻胖若兩人,她的愛豆事業怎麼辦?
她是有多愛吃,少吃一口罷了,能死嗎?
……
能。
一筷子就夾起了一枚紙皮燒麥的喬橋,在心中完成了一場自問自答。
啊嗚一口就咬掉了半隻燒麥。
所謂為了自己能好好活著,她還是好好吃東西吧。
以極快的速度吃完了一整枚燒麥的喬橋,剛想將筷子伸向玉蘭片,一碟子白軟軟的芸豆糕就被人推到了她的跟前。
看了眼芸豆糕,又看了眼將芸豆糕推至她麵前的裴衍之。
人家都推過來了,也不好不吃。可這裡有這麼多好吃的,誰還吃這種乾巴巴的糕點啊,她胃口又小,就怕幾塊芸豆糕下去就飽了,當即喬橋就衝著裴衍之露出個歉意的笑容來,“莊主,我……我自小就不愛吃這種甜膩的糕點,多謝莊主好意。”
我都說我不愛吃了,你應該不會再請我吃了吧。
喬橋覺得自己聰慧極了。
裴衍之:“???”
所以說,不愛吃,昨晚上還軟磨硬泡地吃了他一碟子芸豆糕?
這種傀儡真的能起到用處嗎?
不識路不說,總感覺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旁人隨意拿點吃的就能將她哄走,說不定還會反過來對付他?
或許……他這一步從一開始就走錯了……
向來算無遺策的裴衍之平生第一次陷入了沉思。
可能是他沉思的時間有些過分長了,喬橋就下意識就喚了他一聲。
“裴莊主?”
這時才恍然回過神來的裴衍之,笑了下,“抱歉,既然不愛吃,就撤下去吧,彆勉強。”
撤?
彆呀。
什麼不愛吃隻是借口,一會兒吃完了其他好吃的,她還拿一塊嘗嘗味呢!
喬橋在心中如是大喊道。
但最後也隻能眼睜睜地望著這碟子白軟香甜的芸豆糕被一位粉衣裳的小侍女端了下去。
為此,喬橋決定閉緊嘴巴,再不敢說什麼愛吃不愛吃的話了,一門心思地應付前眼前的美食來。
或許是喬橋吃起來過於香甜滿足,連帶著將食物都渲染得美味起來。
向來奉行少食的裴衍之進也被她帶著吃下去了不少早膳,放下筷子,感受到腹中飽脹之感的裴衍之,整個人再度感受到昨夜,那股子不想與任何人交談的煩悶來。
直到不二樓的飛鴿傳書,傳來了辟日教主,也就是他的好弟弟,仇風,化名柳隨風,離開辟日教,進入江湖調查武林巨擘失蹤的消息。
裴衍之才輕眯了眯眼。
看了窗外盛放的芍藥半響,才發出了一聲低嗬,下一秒白色的紙屑便從他的指縫緩緩掉落。
“柳,隨風嗎?”
――
是夜,剛處理完雜務,看了眼一側的刻漏,發現已然到了子時的裴衍之正準備熄燈就寢,手還未抬起,下一秒,耳朵便動了動,猛地轉頭朝一側的房門看去。
“篤篤。”
敲門聲禮貌地響起。
“什麼人?”
裴衍之的聲音已經徹底冷下來了。
因為整個無定山莊,從不會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來敲他的門,難道是……死牢裡逃出來的那些老東西?
裴衍之的手已經按上了他腰間的軟劍。
不曾想,下一瞬,一道熟悉又軟糯的聲音就在門外響了起來。
“主人,是我,你快開門啊,快讓我進去!”
――喬橋。
第一時間就聽出了這道聲音的裴衍之:“……”
他用力閉了閉眼,“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做什麼?你怎麼認識路來這裡的?”
“主人你先讓我進去好不好?外麵好冷,我還……還摔倒了,好疼……”
屋外的喬橋,聲音裡甚至還帶了些許哭腔。
見狀,裴衍之一揮袖,便看見穿了一件臟兮兮的白色褻衣的喬橋正可憐巴巴地朝他看來,也不曉得她在哪裡鑽過,是頭發也亂了,臉也臟了,甚至右腿膝蓋處,甚至還往外滲出了點血跡。
見她這樣,裴衍之的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
“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