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裡冷死了,我晚飯還沒有吃,也沒有洗熱水澡。”太宰治一改剛才涼涼的口吻,語氣變得情緒豐富起來,“要受苦了。”
“你不是會開鎖嗎?他們剛才的話也聽到了,明天才會來人。”我的頭又往旁邊偏了偏。
是逃也好,是回來也罷。
我完全不在意。
不過既然會裝暈進地牢,他一定會回來的。
我這話一落,太宰治歪著頭看我:“你怎麼知道我會開鎖?”
我跟他說話好累。
我懶得跟他說。
“你還了解我多少?”
見我不說話,他扯著手銬把我往他的方向一扯,我紋絲未動。我正想說他這種伎倆是想要耍誰的時候,太宰治直接湊過來,上手摸著我的胳膊。
“看起來瘦歸瘦,裡麵都是肌肉呢,想不到綾小路君藏得挺深的。”
太宰治說著的時候,順勢捏了捏。
感覺到他寬厚溫熱的手掌的瞬間,我艱難地忍住想一拳打上去的衝動:“摸夠了吧?”
太宰治似乎並沒有被我的反應所影響,坐在一邊,說道:“反正現在已經是被綁在一條繩子的螞蚱,會有一點本事就說出來吧?你可能沒有經曆過,港黑地牢可不是鬨著玩的。”
我估計在地牢待的時間比你還長。
“聽你的語氣,這地牢不就跟鬨著玩一樣嗎?”
見我什麼都不想說,太宰治也懶得跟我分析一堆利弊優劣,直接說道:“綾小路君,你應該不想在這個地牢裡麵吃苦過一整夜吧?”
“好吧,你想怎麼做。”
我也覺得這個地牢冷了一點。
“首先要一點合作態度吧。”
“合作就不必了。”
“先不要拒絕那麼快。”
太宰治口氣悠哉地說道。
“讓我猜猜看啊,你原本就不想要救我,但是那個人出現之後,你又轉口說要來救我,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想把他的仇恨值轉到我身上?比如說你得罪了他,然後你想借機把事情推到我身上這類的。”
“原來我做得那麼明顯嗎?”
“你至於承認那麼快嗎?”太宰治失笑道,“但是我不配合的話,恐怕你想那麼順利也不行。”
“所以,我才跟過來了。你不是想偷港黑資料,才假裝被抓住了嗎?總要會點黑科技的人吧?”
“哦哦哦,原來是這樣。”太宰治邊說邊點頭,用誇張的肢體動作做出信服的姿態,說道,“你一開始就是抱著合作的態度過來的!”
“……”
我不知道從哪裡吐槽起比較好。
但太宰治知道我們正在合作了,從襯衫袖口上取下一枚彆著的回形針,邊掰折著形狀,邊繼續推測道:“原來如此,綾小路的臨場反應習慣是——現場編個合理的答案吧?先猜中彆人的想法,讓對方嚇一跳,然後對方就會順勢聽信你的話,對不對?綾小路君,原來是擅長用冷讀術的人啊。”
“…………”
“我和亂步先生不一樣。亂步先生有時候看透事實本質,也不會說。因為他覺得大家都已經看出來,不需要畫蛇添足地說,或者他覺得很無聊,沒有理由要說出來。”
太宰治頓了頓,做出長者悠閒從容的姿態,解開手銬,後說道:“但是,有時候你懂嗎?就像是在露營探險的時候,經過草叢的人會先拿著樹枝邊掃邊探路一樣,也不完全是為了好玩,最重要的是讓蛇蟲鼠蟻自動回避……”
見太宰正在措辭,為了表示我已經理解了,不用多說了。
我適時地進行總結。
“也就是說,太宰先生之所以經常用言語來攻擊我,時不時地讓我收斂一點,是因為我讓太宰先生感到危險了嗎?”
我一直以為這人是在顯擺自己的觀察力,或者刻意針對我。
太宰治對我的總結感到好笑,說道:“什麼叫做「你讓我感到危險了」?”
“不是嗎?”
我解讀錯了。
“其實啊,綾小路君,對我誠實一點,就好了。”
太宰治說了一句我不懂的話後,還怕我繼續不懂一樣,露出親和力十足的微笑:“我也在為爭取綾小路君的好感努力著啊!”
好的。
這個人又想要對我做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