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三十四章(1 / 2)

第三十四章一口氣說完

我想過在武偵社工作應該很輕鬆,但是沒有想過其他人都這麼劃水的。

距離上次太宰治被襲擊帶走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這段時間內,太宰治有沒有被襲擊我並不清楚,他每天都會有不同的誇張繃帶打扮,像是受過傷了,但是精神氣都在,反倒看上去更像是自己沉迷於繃帶藝術。

而我在路上也遇到過一次言峰綺禮。

言峰綺禮留給我的印象是冷漠無情的,但那天他在橫濱中華街的中華餐館外麵研究菜單,反倒多了一點讓人捉摸不透的反差。他站了很久,我最後主動上前說道:“我請你吃飯吧,進去說。”

為了不引人注目,我要了屋子裡麵最深一間包廂。

日本料理中會有兩種與中餐相掛鉤的料理,一是「中華料理」,這指的都是為了迎合本地口味進行編改的中式料理,食物多以日本喜歡的「黏稠感」為主,所以料理裡麵很多炒菜特彆強調勾芡,價格很實惠親民,主廚多是當地人;二是「中丨國料理」,這類料理不會迎合本地人,強調正宗和地道,受眾麵會相對來說比較窄,但價格高昂,主廚多是中丨國人。

我點了天津飯。

據說一衣帶水的彼岸國家天津是沒有這種料理的。這是一道炒飯,用雞蛋、蝦仁、蔥花和香菇等食材煎出一張芙蓉蛋。收尾時,用澱粉和醬汁勾出的芡汁,和芙蓉蛋一起蓋在米飯上。

言峰綺禮點了「麻婆豆腐」,這家的麻婆豆腐是認真的,用的是純正的郫縣豆瓣醬,而不是特意用番茄醬和雞蛋太調和,而且也不是用的山椒代替花椒。總而言之,就是聽說真的「很辣」。

“這種時候在這裡見麵,你以為合適嗎?”

言峰綺禮坐在可轉動圓桌的對麵。

這種桌子隻在中式餐館見到,食物放在圓桌上,桌子中間有可以轉動的,或者玻璃或者紅木製作而成的轉盤。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下次可以約江戶川來這裡吃飯,這又是新的欺負人的方式,想看他想吃東西卻夾不到的狼狽和氣急敗壞。

為什麼江戶川這麼好欺負呢?

我忍不住感慨了一下。

言峰綺禮坐在

迎光處,坐下來的時候,身影切割著光線,明顯出現了光影的變化。

於是我的視線移到他的臉上。

“我覺得,這個時機挺合適的。”

言峰綺禮擺正自己的坐姿,一如當初在教會裡中奉公克己的教士。他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就像是那次在橫濱夜間遇到一夜眼神冰涼。“從遠阪老師的府邸離開後,很多事情都沒有做個了結。現在也算是個時機。”

誰說不是呢?

“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中式餐館多準備熱茶,我給言峰綺禮也倒上一杯,用轉盤送了過去。言峰視線下瞥,單手拿起白茶杯,就著杯沿喝了一口。

“魔術師方麵的事情,我想了解一下。”

我把聖杯戰爭迎來的結果和他說明了,包括聖杯戰爭後的禦三家各自的情形。每每遇到這種可以決定被人生死的大事件,我便深刻地感受到,正義邪惡的陣營並不是由人心好壞決定的,而是由勝利者決定的。

勝利者用勝利後的餘力譜寫出一個讓多數人能夠接受的結局。

這次聖杯戰爭中,如果是遠阪時臣贏的話,那就是正統魔術師終於排除萬難走到了「根源」,實現了所有魔術師共同的目標,是當代最偉大的魔術師。

如果是間桐雁夜贏的話,那就是人間有「愛」,人間有「善」,人間有「仁」。這些美好難得的人性品質壓倒了對無上力量的追求。

如果是愛因茲貝倫家贏的話——

我對這家沒有太多了解,隻是在犧牲五個英靈後,喚出愛因茲貝倫家那名女性中的「小聖杯」,我才第一次遇到這位女性。她是來自雪國的美人,優雅知性溫柔,即便落敗後也不卑不亢。而她有一名丈夫,叫衛宮切嗣。

讓我感到這個世界真小的原因是,這位衛宮切嗣正是我當初賣軍火給一名女性的搭檔。換句話說,其實她不說的話,我自認為他和那名女性是情侶。我自然不會在愛因茲貝倫家即將死去的大小姐麵前,說一些糟心話。

我對她感興趣的原因是「她是人造的,身上是魔術回路的大集成,一生隻為著聖杯戰爭而生。」。或者說,其實也並不是感興趣。隻是聽說她結婚了,還有非常可愛的女兒時,我有種難

言複雜的感覺,那並不是一兩個詞也可以籠統總結的。

許願的時候,因為雁夜先生把機會留給了我,所以我有與她很深刻的心靈對話。我仿佛是來到了她的內心世界一樣,她把她作為「聖杯容器」的一生就像走馬燈一樣給我看——冰冷的出生,無數姊妹的優勝劣汰,與冷漠的丈夫結婚,締結出「信任」與「希望」的結晶,到現在為了聖杯戰爭而死。這是一連串的「悲」與「喜」的連接,不能說那僅僅隻是「悲劇」,或者「正劇」就可以來形容的人生。

大概是因為魔術的力量,我的人生也像是翻出來的膠卷那樣一節節地呈現在我的麵前。

我的記憶始點——「WhiteRoom」人工天才培養實驗,我一出生見到的就是白色的實驗室和研究員。我的父親就是這個實驗室的負責人或者構想設計者,而我從沒有見過母親。我對她好奇,但是我認為,我會覺得她是累贅,是負擔,也是麻煩。

所以,我歸結到底,我其實也不期待有「母親」的存在。

之後,我開始被灌輸了各種知識和技能,並且成為了複製人實驗的素體。在那段時間裡麵,我接觸到了我自己想要走的方向。我所說的「我想要走的方向」並不是指的「我一生都要追求此路」,而是「我對我沒有接觸到的世界產生了好奇心」。

我想要知道什麼是「自由」,什麼是「感情」,什麼是「世俗」,還有什麼是「人」。我為了這些逃離了實驗室,也拋棄了過去,一步步走到現在。

這位帶有母性光輝的女人跟我說,她知道我內心最深處想到的是什麼,她可以用聖杯實現我的願望。

這一幕並不是帶有科學機械般冰冷與理性,而是充滿著難以想象的溫暖與關懷。我至今都記得她用溫柔如水的紅眸深望著我的時候,我腦海裡全都是航海士之間流傳的塞壬歌聲的傳說。

說得真動聽。

那倒不是她的話語裡麵隻是在蠱惑了我,誘騙我,欺詐我,設計我入局。而是她真的在以不可思議的力量在告訴我,指引我要前進的方向,並且會以聖杯的力量實現我的理想。

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隻想到「她說的很好聽」。

我的理想不會以這種方

式實現的。

我知道的。

我對這段聖杯之旅感受最深的,居然不是我拿到了聖杯的勝利,實現了我的目標。而是我相遇了一個複製人——她有自己的夢想,信念,相愛的人與家庭。這和我想象中遇到的隻會服從的複製人相去甚遠。

如果我早遇到她的話,我會不會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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