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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韓昀依舊不緊不慢的品著茶,隻是這粗劣的茶水讓他立馬皺起眉頭。
這兩日都是些粗茶淡飯,破爛衣物,要不是為了一見那古怪的術法,他早就走人了。
“店小二給鄰桌添了三次茶,卻沒有給我們添。”
“或許隻是忘了…”韓昀道。
“或許吧,”江言說話間已經站起身,刻意避開與店小二直接的眼神接觸,順便從身後將手遞給韓昀。
伸出的手半天沒有收到回應。
江言疑惑回望,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位並非他的戰友,隻是一位碰巧有恩於他的陌路人。
他若無其事的收回手,鬥笠擋住了韓昀的神情,他索性當韓昀沒看見。
“走吧。”
身後的韓昀神色莫測的看著江言的背影,想著剛剛他伸出的手掌。從茶樓窗邊投來的光正巧打在他修長的指尖,有種賞心悅目的味道。韓昀莫名晃了晃神,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江言已經將手收回去了。
韓昀也說不清楚那一刻心裡在想些什麼,隻是腳步微頓了頓,片刻後還是跟了上去。
——
一刻鐘後,兩人已經坐在了一條街外的客棧內。
為了方便,江言隻要了一間房,不過兩人這兩天都是和衣而睡,並無什麼大的不妥。
江言保持著一貫的警惕,在房間入門處懸了一根極細的線,線尾處係了個鈴鐺;窗沿也做了記號。等諸事皆已辦好,才坐下來歇口氣。
“你的內力還未恢複嗎?”
韓昀似乎是漫不經心的模樣,一雙赤紅色的瞳孔認真地看著自己紅發的末梢,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衣角。
“尚未,”
隔了半天,韓昀聽見自己的聲音,極鎮靜的,很有說服力。
還未看見這人再次出手,不妨再等等。
若是他始終沒有機會出手……自己倒是可以逼他。
“你的手下呢,何時會來?”
“不知。”
……
算了。
江言歎了口氣,直覺人生艱難。
畢竟實力無邊的魔尊都要跟著他一塊逃命,果然是人生難測。
他前日還怕再遇到韓昀,會被乾淨利落一刀殺了。
韓昀看他歎氣,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平日裡總是冷靜疏離的瞳孔被一種放鬆式的神情替代,莫名心下微動。
他驀然想起初見時,江言克製但充滿情欲的眼神,泛紅的眼尾增添了一絲似乎本不該屬於他的脆弱。
隻是這羽毛一般掃過的微癢,快的韓昀根本來不及抓住。
“你的內力不是沒有,而是被後天阻斷的,你知道嗎?”
為了擺脫這種奇怪的觸動,韓昀提起了個話題。
自然知道。
原主的記憶中清清楚楚,是被他的好師弟所害。這位師弟平日裡裝作崇拜他的樣子,背地卻恨在原主如此天賦下自己被襯的黯然無光。
所以在一次兩人單獨下山曆練的時候,他給原主下了藥,後斷其經脈,廢他一身武功。原主做夢也沒想到,曾經疼愛有加的小師弟會這樣對自己。
原主更不會想到,小師弟恨自己恨到這個地步,廢了武功還不算,還要將人徹底毀掉,把這個自己一直嫉妒的人變成最低賤的泥濘。
許是原主殘留的思緒影響了他,江言隻覺得心頭有些梗,某種他並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