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懂自己的梗是個很難過的事,更難過的是他們甚至還嚇到了。
時緒歎了口氣,在山姥切長義身邊單膝跪了下來,雙手握住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與他對視,“是我不對,你不要生氣。”
那雙手十分涼,明明麵前這人才是人類,居然比他這樣的付喪神的體溫還要低。
山姥切長義不太清楚自己的心情,但是可以確定一點,他並沒有因為這件事生氣。而且麵前的人應該會是個很好的主公,他在時之政府也工作很久了,從來沒有見過會因為自己的錯誤對刀劍道歉的主人。
能做出這樣的事,就足夠證明他可以當自己的主人了。
彆人也許不清楚,作為被那槍指著的人,他並沒有感覺到危險,並不是因為他不熟悉熱武器,而是審神者身上根本就沒有殺氣。
“我沒有感覺到冒犯,您千萬不要這樣說。”山姥切長義歎了口氣,溫和地說道,“您是主君,無論怎麼處理我都是應該的。”
“處理什麼的……”禦代時緒思考了一會兒,把玩具槍放在了山姥切長義的手中,“這個給你吧。”
山姥切長義看著手中的槍,那隻黃色的小鳥還沒有收回去,黑色的豆豆眼看上去相當可愛。
是(已經單方麵承認了的)新主君送他的禮物。
“是,十分感謝。”山姥切長義立刻說道。
“這段時間就暫且跟著我吧,你也沒有彆的地方可以去。”禦代時緒雖然大部分時間不會考慮彆人的感受,可一旦真的想表達關心,能妥帖到彆人心底去。
“是,真是幫了大忙了。”山姥切長義立刻選擇性遺忘了剛剛在長船派,說可以跟他們住一起的長船刀派們。
雖然有點不協和音,但是宴會還在繼續下去,但是已經不像剛剛那樣熱鬨了。
大家多少都對時緒的態度有些擔心,雖說是個誤會,但是那句「既然不能為我所用,乾脆就毀掉吧」讓他們產生了焦慮。
最初他們對審神者的態度並不好,這是相當明顯的,但是理論上身為惡1黨的審神者,並沒有因此而做些什麼。之前小夜左文字的暗墮化變得嚴重,
再這樣下去可能會傷害到同伴,乾脆去請求了審神者治療。
本想著就算這樣被銷毀了也沒什麼怨言,但是他居然花了很多精力治好了他。
之後隻要是請求他的人,都得到了救贖,所以即使審神者看上去仍然有些不近人情,他們都沒有對他十分抗拒了。
但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三日月宗近當然感覺到了同伴們的低氣壓,而他們的主君看上去毫無所察,無論是動作還是表情都是教科書級彆的溫柔。
是不是有些太標準了。
之前他就在想了,主君是不是不擅長處理意外發生的事,每次出現這種情況他的反應都會慢半拍,也不會因此產生憤怒之類的情緒,總是這麼冷靜。
他們身為器物之靈,依附主人存在,對人類的感情十分敏感,所以即使禦代時緒標準到可以上教科書的溫柔微笑,他們也能感覺到他本質上並不在意他們的冷漠。
“果然,還是要增加羈絆嗎。”三日月宗近輕聲說道,同桌的三條刀們都沒有聽見他的話,隻有離他最近的今劍抬起頭來看向了他。
今劍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既然如此,就去做吧。”
三日月宗近輕輕點了頭,離開了自己的座位,走到了最中間,單手放在胸前,行了一個古樸的禮,“主君,可以給大家助興嗎?”
禦代時緒抬了抬手,示意他隨意。
三日月宗近做了一個起手式,身後的同伴立刻明了,岩融拿起筷子,十分有韻律地開始敲擊酒杯的杯壁,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伴隨著這簡單的節奏,被稱為最美的刀劍男子在空寂的中心翩然起舞,悠悠然就像一輪明月,清雅至極。
不知什麼時候,他抽出了刀,在月光下,刀刃上紛亂的新月紋路隱隱顯現了出來。
三日月宗近的舞蹈加入了刀劍之後,小狐丸的歌聲也適時地出現了,是一首充滿了平安時期華貴感的調子,仿佛處在了那時候貴族們的宴會上。很快石切丸也配合了上來,好像從貴族的宴會到了神社,變得莊嚴了起來。
不得不說,三條刀派的表演確實緩和了氣氛,很快又有人提出了表演,大家都暗中鼓著勁,想要表現自己。
隨著氣氛地活躍,
這次宴會也逐漸到了高1潮。鶴丸國永借著酒勁,去找了時緒,“主君,大家都拿出了看家本領,您是不是也應該表示一下?”
禦代時緒了然地點點頭,朝著自己的口袋摸去,剛碰到布料就想起這不是自己的衣服了,他有些歉意地說道,“錢包沒在身上,下次吧。”
鶴丸國永露出了難以形容的表情,他不禁開始反省自己,是自己變醜了嗎?還是不再吸引人了,……為什麼審神者竟然以為他是想要錢。
憂鬱。
禦代時緒理所當然地也沒有看出來鶴丸的憂傷,他想起了衣服的事。既然他打算在這裡常駐了,至少要準備些生活用品,他衣櫃裡都是款式差不多的西裝,也沒必要特地拿過來,比起來還是重新購置一批比較合適。
禦代時緒想起之前士郎說他總是穿差不多的衣服,反正在這種與世隔絕的地方也不會有人在意他,乾脆嘗試一下新風格吧。
聽到了禦代時緒的需求,山姥切長義主動說道,“萬屋有很多時裝店,您可以去那裡看看。”
“你才剛現世吧?怎麼知道的比我們還多。”和泉守兼定聽到了山姥切長義的話,有些懷疑地看了他一眼。
“可能是因為我特彆優秀吧。”山姥切長義回答地相當自然,對時緒說道,“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可以陪同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