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島敦在洗手間換衣服的時候,感覺渾身都不太自在。衣服是他的尺碼,也很暖和,從鏡子裡看的時候感覺也挺適合他的,但是總感覺有的違和感。
衣領很高,幾乎遮住了他半張臉。中島敦將衣領拉了下來,他的脖子上戴著黑色的皮質頸圈,上麵有做成微微凸起的鉚釘扣。
連這樣的裝飾物都有,禦代君真是早有準備啊。
中島敦從公共洗手間走出來的時候,稍微產生了些不好意思的情緒。但是這種情緒在看到芥川龍之介主動低下頭讓禦代時緒摸頭發的時候全部消失了。
隻剩下震驚。
他的內心在尖叫芥川龍之介你ooc了,但是如果真的叫出來ooc的人就成他了。出於這樣的考量,中島敦保持了沉默。
他出現的時候那兩個人也注意到他了,兩個人的表情儀態都十分自然,就像剛剛隻是中島敦的錯覺一樣。
“看起來還不錯嘛。”時緒走近了他,撐著下巴左右觀察了他一會兒,“表情再冷酷一點。”
中島敦立刻收斂了笑容,時緒看起來很滿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那輛跑車,“上車吧。”
中島敦聽話地答應了下來,但是在上車的必經之路,被芥川龍之介攔住了。眼神凶惡的港口黑手黨的狂犬瞪了他幾秒,率先坐進了車裡。
他乾笑一聲,也跟著坐了進去。坐好之後才發現,芥川龍之介居然坐在了後排,並且一上車就係好了安全帶,緊緊地抓住了車兩旁的扶手。
中島敦:……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種預感在車啟動後,立刻成了現實。
禦代時緒開車與他看上去的樣子十分不符,少年在道路崎嶇的山路上以200km/h的速度狂飆。中島敦從來不知道有人可以把普通的車開出過山車的感覺。他緊緊地抓住了前麵的座椅,試圖和時緒搭話:
“禦代……先生啊……那個可以慢一點嗎……”
他不禁又帶上了敬語,禦代君明明看上去柔弱又文雅,為什麼開車這麼狂野啊!
時緒稍微慢了些,但這個慢,也就是降到180邁的程度,他回過頭看中島敦,“很快嗎?”
“前麵!要撞上樹了!”中島敦沒心情回複他的話,指
著前麵大喊,他很擔心自己今天就要命喪黃泉了。
旁邊的芥川臉白的嚇人,聽到這話還抬起頭來警告他,“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
就在撞到樹的前一秒,車忽然像是被什麼托起了一樣,直接繞過了樹。
“呼……”中島敦鬆了口氣,沒想到芥川龍之介又瞪了他一眼。
“先生又不是沒異能力的普通人,怎麼可能會撞到樹上。”芥川龍之介昂起頭,雖然表情還是很嚴肅,對中島敦卻不假辭色。然後忽然臉色很差地捂住了嘴,“唔……”
“如果更偏僻些,想飛起來也可以。”時緒笑著說道,他的異能力像是這樣的事也可以輕鬆的做到,不過在城市裡到處都是監控,他很少這樣做就是了。
他從後視鏡看到了快要吐出來的芥川龍之介,無奈地搖了搖頭,重新掛擋,放慢了速度。汽車重新平穩的行駛在路上,好像剛剛的飆車都是幻覺。
時緒雖然開車一般都憑手感,但要他好好做也是可以的,他也不再逗弄後麵坐著的兩個人。像這樣的玩笑當做活躍氣氛可以,如果真的讓他們因此身體不適就是得不償失了。
時緒一路繞了遠,從偏僻的小路朝著柳洞寺的方向行進。
聖杯戰爭一共有七位參加者,除去他已經知道了的三個人外,去掉他之後還有三個。被稱為禦三家之一的愛因茲貝倫裡肯定有一位,一個目前不明,剩下的一個能量波動大到奇怪的地方就是他們這次的目標,柳洞寺。
他不帶從者來到這裡已經說明了他的誠意了,如果能和平解決就最好了。車停在了山腳下,時緒抬頭看了看這座山,柳洞寺正在這座山的山頂處。
時緒走到了並排站著的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中間,同時挽住了他們的胳膊,笑著說道,“接下來,就要注意了。”
“我有話要叮囑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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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洞寺在這座城市已經有很多年的曆史了,雖然偏僻,但是依舊有很多人過年的時候會來這裡參拜。比如去年士郎就約過時緒,但是他因為有任務就沒有來。
今年他倒是來了,還穿著山姥切長義給他準備的新年和服,那時候雖然也感覺這裡有些不對勁,不過認為與他無關就乾脆裝作不知道
了。
而且柳洞寺有他認識的熟人,學校的學生會長,柳洞一成就是這裡的兒子。因為士郎的原因,他跟柳洞一成也是點頭之交,在學校裡算是他第二熟悉的人了。
時緒走在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的中間,一路十分輕鬆地與他們閒聊著。
中島敦是孤兒院出身,芥川龍之介是貧民窟出來的孩子,說起以前的事兩個人意外的很有共同話題。與他們相比,雖然也是幼年失怙,但一直受人庇佑生活幸福的時緒就很不一樣了。
不過有共同話題的兩個人根本不願意和對方多說話,反而更喜歡跟那個家庭幸福的聊天。
“七八歲的時候吧,我就認識太宰先生了。”時緒回憶道,他能跟他們說的也隻有他們共同認識的人了。
“那時候的太宰先生也是現在這樣的嗎?”中島敦問道,他有些好奇,補充了自己的話,“自殺之類的。”
“那方麵是差不多啦。”時緒現在想起以前的事,包括他跟太宰治第一次見麵,都非常的清晰,“那時候我挺討厭他的。”
沒想到芥川龍之介居然也讚同了他的話,“第一次見太宰先生的話,能喜歡他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