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羽田國際機場。
少年手中拿著透明的雨傘,站在等候區,他微微仰著頭看著雨傘上緩緩落下的水滴。就在雨滴落下時,一陣風吹了過來,淩亂的雨滴瞬間朝著少年的的方向飛了過來。
但是並沒有接近,就像觸碰到無形的屏障一樣,直直地落在了地上。
就算是撐著傘,身上一點餘地不沾也是不太可能的,但少年身上清爽無比,連最容易濕透都褲腿都沒有一點水漬。
他旁邊戴著眼鏡的青年同樣撐著一把傘,但是靠近地麵的褲腳顏色已經變深了,他時不時地看看手表,似乎很忙碌的樣子。
“安吾先生,飛機是晚點了嗎?”時緒問道,他稍微打了個哈欠,“你要是忙的話就先離開吧,我一個人也可以接待他的。”
“好在雨不大,如果是雪的話今天都不可能了。”阪口安吾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要再繼續看時間了,“我不放心你,對方是時鐘塔的君主(Lord),萬一出了什麼事這可是國際影響。”
阪口安吾所說的人,正是他們通過官方渠道請來的外援。雖然時緒目前為止的行動還是很順利的,但官方總不可能真的把所有希望寄托於一個不安穩的黑手黨身上。
關於這邊的聖杯戰爭,歐洲那邊也一直矚目著,這次也是運氣好,那位君主表示願意來幫忙分解聖杯。
“隨你好了。”時緒又打了一個哈欠,眼中擠出了一點水光,看上去十分困倦的樣子。
“反倒是你,昨天又熬夜了嗎?”阪口安吾推了推眼鏡,問道,“總是熬夜會長不高的。”
“才不會呢,我比去年長高了三公分。”時緒反駁道,但是隨之而來地又打了一個哈欠,他揉了揉眼睛,“我昨天九點鐘就睡了,但還是很困,可能是冬天太冷了吧。”
阪口安吾撐著下巴靠近了他,然後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不是發熱,你今年體檢了嗎?”
“十分健康,年初剛剛檢查過。”時緒抬手“啪”地拍掉了阪口安吾的手,“應該是昨天吃了消炎藥的原因吧,等停藥就好了。”
阪口安吾不太信任地眯起了眼睛,眼鏡上反過一道光。
“說起來,是因為這次的客
人是英國人,才會下雨嗎?”時緒忽然說道,他伸出手去接外麵的雨滴,但是在落入他的掌心中前,水滴都被看不見的氣流分散開了。
“……等人來了你可不要說這樣的話哦。”阪口安吾沉默了片刻,說道。
“在您心中我究竟是什麼形象啊。我是那種會不看場合說話的人嗎?”時緒轉過頭,看向了阪口安吾。
“難道不是嗎?”阪口安吾微微張開嘴,露出驚訝的表情,十分無辜的樣子。
“……”
“……”
“嗬。”時緒沒什麼感情地笑了一聲,“這麼說倒也沒錯。”
阪口安吾忽然有些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了,推了推眼鏡也掩藏起自己的神情,兩個人似乎各懷鬼胎地中止了對話。
兩個人又沉默地等著貴客的到來,時緒還在不停地打哈欠。離預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又等了半個小時左右,廣播裡終於公告降落了。
阪口安吾鬆了口氣,從隨身帶著的公文包裡,拿出了一個題板,上麵寫著「橫濱」兩個字。
機場很快又充滿了熙來攘往的人,時緒趴在欄杆上,用肩膀夾著雨傘,看著往來的人群,“安吾先生,你能認出來他嗎?”
阪口安吾從胸前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用塑料紙包住的照片,上麵是個黑發黑眼的少年,妹妹頭,很明顯的外國人長相,笑著看向鏡頭。
“很年輕啊。”時緒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人,說道。
“這是他十年前的照片,我能找到的也隻有這個了。”阪口安吾將照片收了回去,說道,“總歸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大體上還是可以認出來的吧。”
“是嗎?那我就賭完全安吾先生完全認不出來好了。”時緒歪了歪頭,說道,“安吾先生輸了就算欠我一次。”
“你輸了的話給我當一個周助手。”阪口安吾立刻答應了下來,片刻才反應過來,“我為什麼要跟你賭啊……你個黑手黨離我遠一點。”
“真是無情的男人,玩弄了人家就拋棄了嗎。”時緒用女孩子的口吻說道,阪口安吾越看越覺得他惡趣味,和太宰治簡直一模一樣。
兩個人隨意地拌著嘴,提著小手提箱的長發男人走到了他們的麵前,從口袋裡掏出了一
張紙片,問道,“阪口安吾君……嗎?”
“是,正是在下。”阪口安吾立刻回答道,但看到眼前的男人時還是愣了愣。
時緒和阪口安吾站成一排,從下往上看著這個青年。樣貌還有些年輕時的痕跡,不過板著臉,看起來是個嚴肅的男人。穿著黑色的西服套裝,外麵也是黑色的大衣,隻有大衣外麵掛著紅色的長圍巾。
“看起來還挺親切的。”時緒對這熟悉的打扮很有好感,轉頭對阪口安吾眨了眨眼睛,示意這次賭約是他的獲勝。他上前說道,“日安,埃爾梅羅二世先生,我是禦代時緒,這次和安吾先生一起負責接待您的。”
埃爾梅羅二世冷淡地點了點頭,犀利的眼神刺向了時緒,他低聲問道,“你是這次聖杯戰爭的參加者嗎。”
時緒點了點頭,回答道,“雖然是中途才加入的。”
“難怪,你看起來有些魔力不足。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加入的吧。”埃爾梅羅二世眯起了眼睛,看著時緒轉過臉打哈欠的樣子,說道。
“唔……是魔力不足嗎。”時緒還不曾考慮過這方麵的事,沉思起來。
阪口安吾終於找到機會插嘴了,對埃爾梅羅二世說道,“請跟我來吧,我們先回橫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