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從厚重的窗簾縫隙中透了進來,映在了青年的臉上。
黑發的青年皺起了眉,稍微收緊了手臂,就聽到懷中的少年有些可憐的嗚咽聲。太宰治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後背,然後才伸出手打擾少年的安眠。
“時緒君?”太宰治伸手戳了戳他的臉,然後被有些冰涼的手抓住了手指,拉到了胸前壓住,不讓他繼續作亂。
“……再一會。”時緒睜不開眼睛,把臉往下埋了埋,聲音有些含糊。
太宰治仰起頭來,思考了大概兩秒鐘,然後俯下了身。
……
“清醒了嗎?”
“……嗯。”
時緒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然後把領口收了收,這次是徹底的清醒了。可能是昨天一晚上接觸的關係,他今天的精神狀況看起來很不錯,像前一天困得不行的情況已經沒有再出現了。
相默無言地換好了衣服,然後出了門。太宰治並沒有多留,直接離開了。時緒到了餐桌旁邊,埃爾梅羅二世早就坐在那裡了,麵前是一杯咖啡,手中拿著封麵有些花哨的文庫本。
看到時緒出來之後,埃爾梅羅二世看了眼手中的書的頁碼,然後合上了書放在了身前的桌子上,觀察了一下時緒的狀態之後才說道,“你休息的好嗎?”
“韋伯先生是不是通宵了。”時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了回去。看上去就像裡的清冷禁'欲'係師尊的埃爾梅羅二世眼睛下有著十分明顯的青色。
聲稱自己要思考聖杯解體的事情眼,實際上通宵看了整晚輕的魔術師欲蓋彌彰地喝了口咖啡,“嗯,看來你休息的不錯。”
庫丘林在旁邊的座位上,雙手抱著胸,說道,“關鍵時刻還得靠我,要不是我覺得事情不對勁去把那人帶來了,現在估計我又是落單從者了。”
“我還想問你呢,為什麼去找太宰先生。”時緒聽到他的話,說不上是什麼表情,看向了他。
“什麼啊,你們不是戀人嗎?”庫丘林也是微微一怔,臉色也變了,“昨天我這麼問的時候他可沒有反駁。”
“肯定也沒有承認吧。”時緒單手撐著額角,看起來有些苦惱的樣子,“我和太宰先生實際上並不
是那種關係……算了,雖然有些麻煩,但也不是很難解決,這件事到此為止吧。”
時緒其實還是很理解庫丘林的,首先他是好心,再加上對方可是太宰治,會被騙也沒什麼奇怪的。
“彆人都是從者魔力不足,你是怎麼回事啊。”庫丘林歎了口氣,說道。
“不正規的禦主總會出現各種問題,尤其是他原本是個普通人,就連使用魔力還需要轉變力量體係。”埃爾梅羅二世說道。
時緒攤了攤手,“今天我打算去士郎家,他和遠阪凜結成了同盟。另外Rider那組……”
他像是想起了不好的回憶一樣,臉上沒什麼表情冷淡的說道,“我有點私怨,不過可以等事情結束之後再清算。”
一旁的埃爾梅羅二世聽到「Rider」這個詞時,很明顯地愣了愣,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知道Rider的真身嗎?”
“是用鎖鏈的女性,眼睛被蒙住了。”時緒沉思了片刻,“我覺得她也是神話係吧,現在想來,她的感覺和Caster有點相似。蒙著眼睛是美杜莎也說不定。”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應該也差不多。”庫丘林對於他猜名字的能力很信任,微微抬起下巴,“如果對方不好相處,我也該派上點用場了。”
這一屆聖杯戰爭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和諧的一場了,下四騎中的三位從者已經和他們形成了暫時的同盟。另外Saber的禦主和時緒是可以性命交托的摯友,想要爭取過來應該不難。現在唯一還是未知的隻有Rider組了。
雖然他們達成的暫時同盟是為了組團去拆聖杯就是了。
一直到現在為止,都在時緒的預判之內。中間的過程也許稍微有些偏差,但都是運算過程中允許存在的誤差。他的目標是在士郎生命安全的基礎上,保證這座城市不被破壞。
“去見士郎吧。”
時緒碧色的眸中有什麼沉澱了下來,他說道。
*
衛宮士郎現在也陷入了奇怪的修羅場中。
他坐在他們家的客廳中,雙手握在一起,兩隻拇指不停地交換位置表現出了主人此刻不安的心態。
衛宮士郎正對麵坐著他前幾天召喚出來的從者,還未曾告訴他真名,端莊秀美的金發少女。那時候他意外召喚出了Saber,雖然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如同神明一樣降臨的少女讓他十分震撼。
在他的左手邊是黑發雙馬尾的遠阪凜,成績優秀長相漂亮品行良好的完美美少女,舉止優雅又溫柔,就連士郎對她也有些憧憬的意思。不過幾天前,他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聖杯、從者、令咒,他還與遠阪凜成為了盟友。
右手邊是紫發的少女,穿著國中部的水手服,是他的朋友間桐慎二的妹妹。他去年因為手受傷,間桐櫻來他家照顧他,然後熟識了的女孩子。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遠阪凜率先打破了寂靜,她的性格稍微要強勢一些,她看向紫發的少女,“這段時間可以請你不要來士郎家嗎?”
紫發的少女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毫不示弱的說道,“那麼前輩你也不可以來。”
“……我是有充分的理由的。”遠阪凜頓了頓,“如果出了什麼事,我可來不及保護你。”
間桐櫻看向了旁邊的Saber,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才說道,“我自己可以保護我自己的,不需要前輩。”
遠阪凜看向她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似乎有些不忍心,乾脆問旁邊不斷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士郎,“你說呢?”
“前輩。”間桐櫻也看向了他,眼神十分的堅定。
“……Saber覺得呢?”士郎兩邊都不好選,清了清嗓子,問坐在對麵的Saber。
金發的少女一怔,冷靜地回複道,“士郎你才是禦主,你來決定就好。”
衛宮士郎沉默了下來,就在這時,門鈴聲拯救了他。
“那個,我先去開門。真奇怪,這個時間會有誰過來呢?”士郎明顯地鬆了口氣,掛著「得救了」般的表情,站了起來。
他幾乎是一路小跑去開門的,在門外看到了自己好幾天沒有見過的好友時,忍不住扶著他的肩膀長歎了口氣,“我要死了……”
時緒看著他,腦袋旁邊出現了一個問號。
帶著時緒回到房間時,之前緊張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些。時緒環視了一周房間內的人之後,“哇哦。”
士郎感覺他好像在嘲笑自己,但是他小夥伴明明不會出現這樣的情緒,一定是他的錯覺。
“你……”遠阪凜忽然站了起來,看著時緒的神情十分嚴肅,有些戒備的樣子。
“不用這麼緊張吧,遠阪。”士郎擺擺手,笑著說道,“時緒又不是敵人。”
“那可未必。”遠阪凜皺了皺眉,自言自語了起來,“他身上有很強的魔力波動。不應該啊……聖杯都已經選中了禦主,怎麼會出現這種事?”
“是意外。”時緒回答道,他一邊將左手的手套解開,一邊說道,“我姑且還不算是敵人吧,當然這要看你們的意思。”
少年的左手上有著十分清晰的三道紅色的痕跡,在場的人都很清楚這是什麼。
Saber看著這個方向,但是自己的禦主並沒有命令,她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動作。另一邊,遠阪凜的從者,Archer甚至都沒有現身,就像在躲什麼。
衛宮士郎看向他的眼神有些不可置信,張了幾次嘴,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解釋起來好麻煩啊。”時緒有些苦惱,他對著外麵說道,“韋伯先生,可以拜托你嗎?”
有著黑色長發的青年在時緒出聲後,走了進來。太過嚴肅的表情讓所有人都有些緊張。他也看遍了在場的人選,隻有在看到Saber時稍微有些驚訝。
時緒簡單地介紹了一下他的身份,“這是英國時鐘塔的講師,埃爾梅羅二世。”
“騙人的吧?時鐘塔?”在場的人中,凜十分清楚這個名詞代表著什麼,她的反應十分激烈,“時鐘塔要乾涉遠東的聖杯戰爭嗎?”
“在場的各位都是相關者嗎。”埃爾梅羅二世沉聲問道,凜和士郎同時看向了櫻,紫發的少女跪坐在座位上,聽到這話時抬起了頭,冷靜地說道:
“我是間桐家的參加者,Rider真正的禦主。”
她話音落下時,紫色長發的女性出現在了她的身邊,證實了她的話。
“啊。”時緒忽然出了聲,引得很多人都看了他一眼。
Rider順著看了過來,對他點了點頭,似乎思考了兩三秒才說道,“她不知情。間桐慎二的行動她也沒法決定。”
“慎二?慎二對你做什麼了嗎?”聽到了這個名字,士郎皺起了眉,他知道時緒肯定不可能回答,乾脆直接問了Rider,“慎二做了什麼?”
“就是……”
Rider剛要開口,被時緒打斷了,“他能對我做什麼,你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
“你這樣的反應更可疑了
。”士郎並不退讓,說道。
“韋伯先生是官方從英國請來的,為了解體大聖杯。”時緒乾脆另外起了一個話題,果然這話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轉移了過去。
“其他的參與者都已經同意了,隻要你們點頭,這次聖杯戰爭就可以結束了。”
魔術師的事情時緒是半路出家,但是他帶來的埃爾梅羅二世是這方麵的專家,並且有過參加聖杯戰爭的經驗,由他來解釋之後,就連執著於聖杯完成遠阪家夙願的凜,都似乎認命了。
“聖杯如果已經被汙染了,就算我得到了聖杯也無法達到根源……”遠阪凜歎了口氣,看上去有些沮喪,她趴在桌子上,將頭埋在手臂裡,彆人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士郎本來就對得到聖杯並沒有特彆強的執念,唯一的問題是Saber,他與Saber單獨出去了,應該是要仔細商量。
另一邊的櫻看上去有些猶豫,但是在問她的意見時,還是很乾脆的同意了。
“如果你們有人有興趣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去。”埃爾梅羅二世對於這幾個孩子,心情都有些複雜,最後還是對著櫻和凜說道,“你們兩個在魔術上都有著很高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