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台切光忠花了幾分鐘才明白過來,麵前的這個並不是他認識的那位審神者,雖然本質上還是同一個人,但是麵前這個孩子真的隻有六歲。
“那個本丸,是什麼樣子的呢?”小時緒問道,眼睛亮閃閃地看了過去,就差直說他很感興趣了。
曆史上有名的刀劍變成人類,與敵人進行戰鬥,聽起來就是十分浪漫的設定。雖然他對日本的刀劍並不了解,但這並不能打消他的好奇心。
“您想去看看嗎?”燭台切光忠和善地詢問道。
這次他來現世是帶了任務來的,一群人因為長時間沒有見到主人(其實還沒到十天),催促唯一得到特許的他這次務必要將審神者帶回來。
但是審神者肯定是想都不要想了,如果帶著小些的審神者回去,應該也可以?
“大家都十分期待您的到來,正在籌備迎接您的宴會。”燭台切光忠的聲音更溫和了,他低聲說道。
“期待的並不是我吧。”小時緒搖了搖頭,一針見血地指出這件事,“我和他並不一樣。”
說著還看了一眼太宰治,說起來還是這家夥第一次那這話來說他的,現在當麵聽到他這樣說,太宰治也隻是笑了笑。
燭台切光忠沒想到他並不好哄,他先入為主的把他當成小孩子來看待了。果然,不論是什麼年紀的審神者都不能懈怠。
他不禁更加嚴肅了些,說道,“十分抱歉,但是我是真心地想要邀請您去的……”
“沒關係,我並不介意這種事。”小時緒擺了擺手,對燭台切光忠笑了笑,“而且我確實很感興趣,帶我去吧。”
燭台切光忠覺得這件事不能細想,他是不介意被當做另一個自己的替身,還是不介意他的態度……總之不論哪一方麵,都在說他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人。
“是,我知道了。”燭台切光忠更加恭敬了,“明日我來帶您過去。”
中原中也看著這場景,問旁邊的太宰治,“明天你與他一起嗎?”
“明天我約了人見麵。”太宰治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庫丘林會去的。”
“啊。”他們的身邊彙集起一個身影,藍色的槍兵看著那邊,說道,“我陪他去。”
中原中也知道那些刀劍付喪神一開始對時緒很不友好,而且涉及到神秘相關的事情,稍微上些心並不會太謹慎。時緒是成功的收服他們了,但是小的這個並不是與他們締結契約的那個人,萬一出了什麼事大的那個可能也回不來了。
“那就拜托你了。”中原中也說道,庫丘林是英靈,和付喪神還不一樣。
“這也是他交給我的任務,這幾天我都會悄悄跟在他身邊的。”庫丘林說道。
中原中也稍微放心了些,抬腳踢了一下太宰治,語氣略有不滿地說道,“說好一人一天,明天本來輪到你了吧,你還約了彆人見麵?”
“中也是在譴責我嗎?明明中也都是讓芥川來帶的,我也可以拜托給偵探社的其他人啊。”太宰治也毫不客氣,義正辭嚴地說道,“而且我這是正事。”
“你能有什麼正事,你去見異能特務科的科長嗎?”中原中也嗤笑一聲,嘲諷地說道。
“我才不要告訴你。”太宰治十分幼稚地扭頭說道。
“混蛋……”中原中也被他一激,差點就要動手了。這時感覺到衣服被人拉了一下,低頭看到了幼崽站在他身邊,抬頭看著他。
中原中也立刻收斂了憤怒,十分溫柔地蹲了下來,“他離開了嗎?”
“嗯。”小時緒點了點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太宰治,老成地歎了口氣,“算了,他喜歡就好。”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燭台切光忠果然如同他說的那樣來接小時緒了,還帶著一個全身都是白色的青年一起來的。
“哦哦!這就是小主君吧!”通體雪白的青年十分好奇地靠近了小時緒,對他笑了笑,“我是鶴丸國永。”
小時緒敏銳地感受到了同類的氣息,和太宰治那種不同,是另一類的,他覺得他們一定可以相處的很好的同類。
小時緒的眸光微閃,露出一個十分純真的笑容,當著燭台切光忠的麵,在鶴丸國永的耳邊說了句什麼,鶴丸國永立刻笑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的?”鶴丸國永看向了這孩子,饒有興趣地問道。
“我一看就知道了。”小時緒彎了彎眼睛,說道。
鶴丸國永恨不得當場和這位過去的審神者結拜,最終還是被攔下來了,最後小時緒是坐在他的肩膀上離開的。
那邊的大人們擔心刀劍們會對小時緒不利,但是刀劍們對時緒是有心理陰影的,就算是小的這個他們也沒想過要做什麼。
庫丘林跟著他們一起離開的,中原中也也離開去港口黑手黨了,太宰治獨自躺在沙發上,一直磨蹭到了十點半,才動身出發。
在一個不太起眼的小眾咖啡廳,太宰治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拿出了自己的《完全**》,十分認真地著。
就在他讀到了三十四種繩結的打法時,甚至打開了購物網站開始搜《中國結編織大全》。就在他將找到的書剛剛加入購物車的時候,他的對麵坐下了一個人。
穿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撩了一下頭發,笑容滿麵地看著他,“真是好久不見了,太宰君。我確實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你邀請。”
“森先生。”太宰治將書合上,叫了對麵的人的名字。
森鷗外露出了微笑,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塊手表,放在了桌子上。指著上麵的數字「6」,對他說道,“愛麗絲還在等我,我最多可以陪太宰君待到這時候。”
“足夠了。”太宰治瞥了一眼,現在是11:26,總共不到五分鐘的時間。
他敲了敲桌子,說道,“我想知道時緒叔叔的事情。”
森鷗外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笑著說道,“可以,不過這個要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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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站在這個書房的窗戶旁邊,從裡麵朝外看著外麵的風景,又一片枯葉從樹枝上落下後,他有些無趣地移開了視線。
他轉身看向房間裡麵,在那邊的布藝沙發上,坐著他撿回來的綠眼睛小貓,在他麵前站著那位脾氣古怪到遠近聞名的作家。
兩人的身上都浮著一層淺淺的白色光芒,那青年的樣貌和少年有五六分相似,隻是神情嚴肅極了。
他在時緒麵前站了十多分鐘,眉頭也越皺越緊,直到光芒終於散去後,他退後了兩步,像是摔倒一樣摔進了身後的沙發中。
時緒看著他的動作,並不催促。能見到已經去世的親人對他來說是件很開心的事,隻是這樣看著禦代秀人的行動就已經讓他感覺很滿足了。
禦代秀人自然也感受到了這個目光,他稍微有些不自在,他本來就不擅長與彆人相處,可是對於這樣純粹的情感他也說不出什麼傷人的話。
大概是血緣吧,他對這孩子也有種莫名的親近感。
“你身上確實有我的異能。”禦代秀人儘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維持著那副不近人情的樣子。
“這樣啊。”得到了答案的時緒並不怎麼意外,他早就猜到了。
雖然不知道叔叔為什麼要這樣做,而且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來問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叔叔才是比較奇怪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