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也坐了起來:“因為想看著哥哥。”
這句台詞與夢裡的話重合了一般。
如果說以前,杜佑看這個人隻覺得是莫名其妙的自來熟,但做了剛才那個夢,卻又有些不確信了。
他來自末世,秦戈也來自末世。
但是平行世界千千萬萬。更何況,即使他們來自同一個世界,那裡地緣廣袤,也不一定兩人就認識。
秦戈見杜佑陷入沉默,靠近了幾分:“哥哥?”而還未來得及動作,手腕就被一把抓住。
杜佑想要把人拽出去。他不想思考太複雜的事。
而抓起對方的手才注意到,這人睡覺時也沒摘下那副黑色皮質手套。
“我有點怕冷。”秦戈察覺到視線,說出一貫的借詞。
頓了頓,眉眼微彎,“這是謊話。”
事實是,他單純厭惡人類的體溫。黏膩至極,仿佛帶著惡臭。
“不過,哥哥不同。”秦戈探身上前,右手輕碰杜佑的膝蓋,“要是不戴著手套觸碰哥哥……”
他抬頭,直直望進杜佑如墨的眼睛,似要將其深深刻入眼底。淺栗色的眸子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我會興奮到難以呼吸。”
杜佑默默甩開他的手,拉開距離。
但秦戈毫不在意,依然欺身過來。
係統這個時候才悠悠轉醒。一醒來,就發現宿主陷入被壓倒的窘境,不禁尖叫出聲。
【宿、宿主!你、他……啊啊啊啊!】
它無比混亂。
杜佑覺得自己還是小瞧了秦戈。或者說,他是第一次碰到這麼變態的人。
在短暫的訝異過後,他反應過來,一把抓住秦戈的肩膀,將其反身壓了回去。
誰想因為這個動作,對方呼吸又加重了幾分,竟毫不反抗。隻是那視線灼熱地印在杜佑身上,不肯移開。
杜佑扯過一旁的枕頭,往人頭上一摁,然後自己就下了床。
枕頭話落。秦戈翻身坐起,想要跟上,一根指頭倏地橫了過來,抵住他的額頭。
杜佑:“待在這兒,彆亂動。”
秦戈愣了一下,倒真沒動。
“彆亂動。”
杜佑一邊說著一邊後退,直到出了房間,“嘭”地關上門。
二樓窗戶緊閉著,光線不太好。杜佑的手放在門把手上,確認對方沒有跟過來,才緩緩挪開。
係統仍處於震驚之中:【宿、宿主,你們什麼時候發展到這種地步了?】
杜佑:【什麼地步。】
係統:【就是你直接把他上了我也不會奇怪好嗎!】
剛才那人被宿主壓倒的時候,完全沒有反抗。
杜佑:【……】
杜佑:【你看錯了。】
接著,也不再理會係統在腦內的嘰嘰喳喳,朝樓下走去。
秦戈有些棘手。因為即使他再怎麼拒絕,也跟聽不懂話似的執意糾纏。
可是又沒有太過火,所以不能采取更強硬的措施。
“……”
根本的解決辦法,還是必須得把那人趕回原來的世界。
一樓,窗簾大開,晨曦的幾縷柔光灑了進來。走到客廳,落地窗麵一層白霧,朦朦朧朧,依稀能看見外邊的雪景。
昨晚一場流星雨氣勢磅礴,但轉瞬即逝。如果這時打開電視,還能看見晨間新聞在大肆渲染昨日那近乎異樣的天景。
大門傳來開鎖的聲響。
杜佑循聲望去,卻見穿了黑色長羽絨服的青年立在玄關,正要開門。
對方聽見腳步聲,轉過頭來。
尤昊宇神色看著有些憔悴,眼下掛著青色。口罩戴在耳上,罩著下巴。
“早。”許是起來不久的緣故,嗓子也稍顯嘶啞,“吵醒你了?”
杜佑搖頭。
這棟房子隔音效果不錯。若不是秦戈摸到他床上來,他估計現在還在呼呼大睡。
“現在就走嗎。”杜佑道,“你看上去沒怎麼睡好。”
尤昊宇欲言又止。
他昨晚的確沒怎麼睡,一直在想著杜佑的事。
腦子裡很亂,碾轉反側。直到預設的鬨鈴響起,才發覺一晚就這麼過去了。
他移開視線:“現在要去劇組。”
杜佑反應過來。
演員的確很辛苦,作息顛三倒四早出晚歸。
“慢走。”
尤昊宇“嗯”了一聲,旋開把手。門一打開,清晨凝著寒霜的冷氣便襲了過來。雪在融化,溫度變得更低。
他拉上口罩,蓋住高挺的鼻梁。手抓住門框,沒有立即走出去。
少頃,開口:“我以為……昨晚隻會有我們兩個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依然背對著杜佑。
即使做再多心理建設,也隻能蒙騙自己。當夜深人靜,心中那股不甘的感情便愈來愈強烈。
尤其是那個叫秦戈的家夥,咄咄逼人、步步緊逼。令人火大。
聞言,杜佑愣了一下。
“……抱歉。”
尤昊宇側頭看了一眼,當看清對方表情,馬上就察覺到這人實際沒有理解自己想說什麼。
——想要單獨兩個人度過平安夜。
不過,要是能理解到這層含義,杜佑也就不是杜佑了。
尤昊宇沒再多說,口袋裡的左手拳頭攥得死緊。
“我先走了。”
門在眼前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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