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靜道:“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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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大樓內,再也聽不見打鬥的聲響,很安靜。
杜佑低頭看了眼白狼,起身,準備把獸人給帶走。
這時,卻聽見一聲大喝。
【媽呀、我以為自己要死了!】
這聲音來得太突然,直接在腦內嗡嗡震響。
杜佑嚇了一跳,又坐回去。
【天呐、這山!天呐、這水!天呐、這空氣!】
大樓裡隻有臟兮兮的垃圾。
但係統剛死裡逃生,過於激動,以至於看見了幻覺。甚至於陰森冰冷的大樓,在它眼中也變得美輪美奐。
它不由賦詩一首,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廢話。再看向宿主,不禁淚眼婆娑。
係統:【嗚嗚嗚宿主,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杜佑:【你怎麼了。】
係統:【我差點就被銷毀了呀!】
聽係統這麼一提,杜佑才想起對方曾經說過的話——如果在肖田田麵前暴露身份、被主係統察覺到異常的話,係統將麵臨銷毀。
不過,由於對方平常總是插科打諢,他並沒將這件事往心裡去。
杜佑:【你為什麼沒事。】
【啊、因為……】係統剛想解釋,突然察覺這句問話有點不對,【等等宿主,為什麼你好像很可惜的樣子?】
幾分鐘前,係統覺得自己身處地獄。
呼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銷毀程序開始下載。等安裝完成便可立即執行。
估計不要十分鐘,它就得與這個花花世界say再見。
它在風中淚流滿麵,已做好“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心理準備。
而就在千鈞一發之時,不知道什麼原因,主係統突然斷線。
它的力量好似恢複了幾分。
係統不是坐以待斃的係統。看見生存的曙光,它立馬開始運行,試圖處理掉銷毀程序。
情況很危急,氣氛很緊張。照它的話講,就像是好萊塢大電影中拆卸炸彈,在與時間賽跑。
贏者生,輸者死。
可還沒成功,主係統就又上線了。
它瑟瑟發抖,倒地裝死。
沒過幾秒,主係統再次掉線。
它一轉攻勢,一躍而起。
如此反複了幾次,它終於成功破壞了銷毀程序。
而且由於此次主係統侵入,倒反過來讓它連接上了對方的內部數據。
可能是身為宿主的肖田田出了什麼問題,主係統竟未發現這個漏洞;又或是發現了,卻來不及處理。
總之,它現在開始在後台偷偷下載數據。相信過不了多久,它就不再是從前那個弱小無助係統。
到時候,宿主也一定能對它刮目相看。
係統挺起胸膛。
【所以宿主,你要好好對我喔。等我強大了,你想去哪個世界,我就帶你去哪個世界。】
說完,係統得意地瞥向宿主,以為會迎來崇拜的目光。卻見對方隻是站起身,扛起狼人就往外走。
好像完全沒聽它講話。
係統:好、好吧,它應該習慣的。
杜佑隻聽了係統的前半段話,後邊全是廢話,所以無視。
對他而言,隻要知道銷毀程序無效這一點,也就夠了。
走出大樓,抬頭一看,天空中的月亮要比他進來時更加明亮。而不知為何,還隱約透著一絲猩紅。
不對。
不是月亮,而是空氣裡彌漫著一股血腥的氣味。
廢棄大樓的空地外圍著一堵矮牆,牆麵畫了稀奇古怪的塗鴉。
大約是年久失修的緣故,牆的頂麵坑坑巴巴,凹凸不平,像是被人啃咬了一口。
愈靠近那堵牆,那莫名的血腥味愈加厚重。
杜佑對這種氣味並不陌生。在末世的時候,幾乎每一處角落都充斥著惡臭。
動物的屍體腐壞,喪屍包圍著啃咬。鮮血流了一地,幾近乾涸。
相較而言,這裡的血腥氣味顯得微乎其微。
隻是來到這個世界,他已經太久沒有聞見過,不由頓住腳步。
但也僅僅停了一瞬。
杜佑繼續往前走,離開了空地。
矮牆外是顛簸泥濘的道路,空無一人。隻不遠處憑空留著一灘血。
鮮血還未凝固,漫了過來,一寸寸往前挪動,在腳下停住。
杜佑低頭看了一眼。
係統害怕地捂眼:“這是什麼呀,殺人現場?”
杜佑:“肖田田。”
係統怔住:“肖田田殺了人?”
杜佑搖頭:“有人殺了肖田田。”
“咦?!”係統震驚,“這不是法治社會嗎,誰會乾這種事。”
說完這話,它忽然意識到什麼。
剛才主係統突然掉線,很可能就是因為小受死亡。
雖然,肖田田並不會真實死亡。
就像在《霸道總裁愛上我》這部中,主角受因為癌症去世。
對於這本書中的其他人而言,肖田田是死了。但對於肖田田而言,隻是穿越到了其他世界。
死亡的身體不過是廢棄的軀殼。
但係統想不通,除了知道這件事的宿主,還有誰能夠毫無芥蒂的殺人。
杜佑拿出手機,聯係司機過來接人。
司機原本就心神不寧。接到上司聯絡,立即驅車趕來。
但杜總沒讓他到廢棄大樓門口,而是在百米開外的大道上等待。
數分鐘後,他見杜總抱著一個人上車。忽然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好像情人節前的那個夜晚,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他開車載著杜總到處跑。到達最後一個目的地時,杜總下車,後又帶上兩個男人。
一個是大明星,另一個身體被衣服蓋著,看不清臉。
他從後視鏡看向後排。
那人身體被杜總的外套裹住,僅能從身形判斷是一名男子。估計跟上次是同一個人。
不過,之前是工地,這次是廢棄大樓。這家夥怎麼總往奇怪的地方跑,還都是大半夜。
司機想不通。
一個小時後,汽車在彆墅前緩緩停下。杜佑提著萊恩下車,走進家中。
打開大燈,暖黃色的燈光立刻充盈了客廳。
他將人放到了客廳地毯上。
萊恩一動未動,跟死了似的。杜佑探了下鼻息,還有呼吸。
上一次打暈狼人後,對方沒過多久就醒了過來,甚至還有力氣跳窗逃走。
但這一回既是傷勢過重、又是力氣用儘,估計沒辦法立即醒來。
杜佑抱胸:“看獸醫……”
“絕對不可能。”係統否定,“他隻是長得像狼,又不是真正的狼。肯定會被看出問題的。”
“而且獸人自愈能力很強。就算是瀕死,隻要靜止不動都能慢慢愈合,隻是時間問題。宿主你就放心吧。”
聞言,杜佑站起身,不動他了。
落地窗外傳來汽車的引擎聲,又戛然而止。
司機剛才在他進屋前就離開,現在應該是鄰居回來了。
杜佑想起什麼,往門外走去。
外麵,微風拂過,枝葉輕輕搖晃,摩挲發出沙沙的聲響。
對麵彆墅前站著一道人影,許是聽見響動,側頭看了過來。
當看見杜佑,那人轉過身,微笑:“晚上好,哥哥。”
兩人之間夾著一條寬闊的大道。
夜深人靜,即使不大聲說話,也能聽見彼此的聲音。
杜佑走下台階。愈靠近,那刺鼻的血腥氣便愈清晰。
直到一步之遙的距離,他停了下來。
秦戈的外套乾淨整潔,並看不出異常。
杜佑緩緩抬手,扯住對方衣擺,繼而掀開。
秦戈看著杜佑的舉動,沒有反抗。
外套身下的襯衫是深色的血汙,氣味便是自此蔓延開來。
杜佑鬆開手,衣擺又落了回去,輕輕掩上那抹深色。
杜佑問:“是你殺了他?”
秦戈:“……”
他笑了笑,“是。”
出於泄憤。
出於肖田田的所作所為,搶走了哥哥的注意力。
一開始,哥哥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不該和這些人相遇。隻要還在末世,自己遲早能找到他。
若非因為肖田田那愚蠢的目的,哥哥不會主動接觸那些家夥。那些蠢貨也不會誤以為自己有機會,厚臉皮地纏過來,礙眼至極。
不過,杜佑之前說過不允許他對這裡的人出手。但無論他是否回答,身上的血跡都足以讓人猜出真相。
杜佑想了想,問:“我可以進去嗎。”
秦戈打開門,側身讓人進來:“請。”
2月末雖說逐漸升溫,但到半夜,氣溫還是很低。
而這棟房子,無論是白牆還是地板,都一片純白。除了最低限度的家具,再無其他裝飾。甚至連屋裡的燈也是冷色的。
走進屋內,隻覺進了冰窖。
杜佑站在客廳中央,打量著這一裝潢,莫名感到熟悉。
“你很念舊?”他道,“這裡跟實驗所有點像。”
“是的,我很念舊。”
聽見回話,杜佑轉頭看過去。秦戈立在門口,淺栗色的眼眸直直注視過來。也不知是在說這棟房子,還是指代彆的什麼。
接著,秦戈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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