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佑並非第一次聽見萊恩的表白。
但這一次, 與前麵的許多次似乎有所不同。
吃東西很開心,馬卡龍也很美味, 肚子填很飽。
心情理應很愉悅。
但直到方才為止, 悶石依然壓在胸口,揮之不去。
或者說, 他依然感到迷茫。
但萊恩的那句話,像是一束陽光刺破了陰雲, 穿透陰霾,將黑暗一掃而儘。
杜佑難以表述現在的心情。
他視線下移, 落在了那隻銀白色的長尾上。
“……謝謝。”
萊恩咧開笑容。鬆開了杜佑的手, 後退一步。尾巴也隨之垂下。
杜佑抬起頭:“我會再想一下。”
一直以來, 他總是試圖從彆人那裡尋求答案,希望彆人能告訴自己正確的做法。
但現在看來,這樣的舉動也許並稱不上正確。
那是他自己的情緒, 也是他自己的事。所以, 他理應由自己去處理,並嘗試去思考。
萊恩歪了下頭。
他雖然察覺到了媳婦兒情緒不好,卻不明緣由。對方說出這句話,又是代表什麼呢。
萊恩自薦枕席:“我可以陪你一起想!”
杜佑搖頭:“早點睡吧。”
萊恩:“嗚。”
好吧, 這回他明白了。自己這是又被拒絕了。
雖然很難過, 但媳婦兒的心情好像不再像之前那般壓抑。
這也就夠了吧?
萊恩站到了門外, 期期艾艾道:“那你想要我的時候,一定要叫我。”
杜佑注視著狼人。對方耳朵耷拉了下來,看上去有些垂頭喪氣。
他沉默了一會兒, 抬手覆上狼人的腦袋。
萊恩綠瞳圓瞪,耳朵和尾巴都一下子尖豎起來,似乎是沒想到媳婦兒會主動摸自己。
杜佑放下手:“晚安。”
萊恩:“晚、晚安。”
門在眼前合上。
但這一回,萊恩沒有抓門,而是默默注視著木色門麵,然後抬起手,摸向了自己的腦袋。
頭頂仿佛還留著媳婦兒掌心的餘溫。
這種感覺,和自己主動去蹭是不一樣的。至少這算不算前進了一大步,媳婦兒願意主動觸碰自己了呢。
四下無人,萊恩不覺露出傻笑。尾巴一甩,往樓下跑去。
.
杜佑是準備思考的。原本打算如此。
但不知為何,這回上床以後,剛閉上眼就失去了意識一般,沉沉睡了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然後,不知過了多久。他再度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天花板,牆上的掛鐘停止了走動。死寂一般的空氣,仿佛連針落都聽得見。
外邊依然是黑夜,與他睡著前的景色幾乎沒有太大差彆。
而他現在的狀態也有些奇怪。大腦無比清醒,就像已經睡過一覺,又在第二天的夜晚醒來一般。
等等。
難道真的睡了一天?
杜佑坐起身,想要拿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確認時間。而半途,身體突然頓住。
房裡不止他一個人。
一道身影站在床前,也不知站了多久,就這麼低頭望著他。
而比起被生人入侵,卻有另一件事讓杜佑不解。
這個望著自己的男人,跟自己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黑發黑眼,麵容冷峻。
然而,麵無表情隻是片刻。在見他醒來後,那個男人露出了笑容。
從來不會在杜佑臉上出現的,極其燦爛的笑容。
.
兩個擁有相同容貌的人就這麼相互對視了幾秒。
少頃,杜佑抬起手。
那人還在笑。
“啪。”
杜佑一巴掌拍了過去。
男人臉上吃痛,不由後退幾步,控訴道:“你打我乾嘛!”
杜佑:“係統。”
他一下子就猜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男人極其吃驚:“你、你怎麼會知道。”
說漏了這句,又後知後覺地改口,麵容嚴肅,“你錯了,我怎麼會是那種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的存在。”
杜佑再次抬手。
“哎、彆打!”男人如有所覺,又往後跳了一步,遠遠拉開距離。
確認杜佑的手長伸不到這裡後,才沮喪道,“好吧我承認,我就是那樣的存在。但你怎麼會一眼就看出來。”
它還想逗弄一下宿主來著。
杜佑:“你經常露出那種傻笑。”
係統震驚。萬萬沒想到,竟然是燦爛的笑容暴露了它。
但馬上它又覺得不對:“我又沒有實體,你怎麼知道我笑起來是什麼樣!”
杜佑想了想,道:“直覺。”
係統無話可說。
杜佑起身下床:“現在是怎麼回事。”
對方擁有了實體,甚至跟自己長了張一模一樣的臉。
係統並沒有賣關子,見說到正事,神情變得嚴肅。
“宿主,你覺得這裡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