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明吸吸鼻子,看著女兒捂著臉的手,心中似乎明悟了什麼。他開口問:“思陸,你捂著臉乾什麼?”
湛思陸:“那我挪開了,你彆害怕啊,你要是怕了,我就哭給老湛你看!你也要小心,陸芳鈺領導找你麻煩。”
皮了一下,湛思陸放下手。
湛明看著,做了個虛空撫摸的姿勢,動作滿是憐愛。
他這會心中想道:原來點炸雞外賣的是我家的孩子啊!
再教會陸芳鈺夫妻解決女兒的“吃飯”問題,何其跟何多盛就可以撤了。
湛思陸屬於自我放棄輪回的,會很快消散。人間並非鬼怪之物長存之地,否則這天下得大亂。而企圖違背這個規律的鬼怪,又注定會引發正常人類的驅逐。
何其倒是想過送湛思陸進地府,可小姑娘的魂魄實在太弱,風一吹就要散,都過不了鬼門關。
如此一來,倒不如讓一家三口一齊渡過最後的時光。
湛明和陸芳鈺送兩人下樓。
湛明說要開車送他們回去,被何其和何多盛好心拒絕。最後兩夫妻受了好心,上手給何其二人塞紅包做酬勞。
看著那厚厚的紅包,何其連忙擺手拒絕:“不合適,真不合適,太多了。”
何多盛也謹慎道:“不用如此破費!二位有心去王母觀上上香,施個兩三千的香火錢即可。”
聽到兩位道長這麼說,陸芳鈺又拿了兩個紅包出來,從原本的紅包裡抽出兩疊,塞進紅包裡。
“這樣總行了吧?”陸芳鈺道,“回頭上香我們還要去的,今日多謝兩位了。要不是時間不合適,我肯定要送兩位回去。”
陸芳鈺心中感激得緊,如果兩位道長想要錢,方方麵麵根本不用那麼體貼。
她強硬地塞了紅包,再拉上湛明直接跑了。
何其和何多盛:……
真地不用給這麼多啊!
何其感慨:“就和過年收紅包似的,太熱情了。”
何多盛看一眼外孫女:“你感覺感覺?”
何其就站在原地,捏著紅包預感了下。
沒有什麼很可怕的感覺,但有一點點的不對勁,似乎能把握住。
謹慎地確定後,何其道:“應該沒什麼大事,外公,我們出去坐車吧。”
何多盛見狀就走在前麵,帶路往外走。老道還是有點放心不下。
何其看著外公的背影,回頭看了眼二樓的方向。
何其不滿足地想,要是她再厲害一點就好了,多學一點,或許能有更多的辦法。
走出小區,兩人打一條橫幅前走過。
那條橫幅寫著——揚中華之傳統美德,獻愛心於特困群體。
路不寬,仰頭看清那行字的時候,何其腳下踩到個石頭,人一歪。
好家夥,紅包從包裡飛出去了——正落到人家捐款桌子上!
那位愛心工作人員也有點懵,看著何其眨了眨眼。
愣了一下,女孩才道:“美女,你紅包掉了。”
何其扶好了桌子,抬起頭,義正言辭:“不,不是掉了,我捐款!”
“那請問您捐多少?”愛心工作人員拿起紅包,遞還給何其,同時笑著道,“多少都可以的,感謝您的每一份愛心。”
何其心裡算了下,拆開紅包,從裡麵抽了三張出來:“我留三百買點兔糧。”
看著認真的女生,工作人員小姐姐都懵了。
獻愛心這麼拚的嘛?真地不用的!
“要不你再考慮一下。”
“不用,你就寫王母觀愛心人士。”何其留下捐款名,帶著三百塊快速離開。
雖然沒了好幾千,但是……日薪三百唉!
何其還挺滿意,她拿到最後三百,心裡就有穩了的感覺。
何多盛看了也道:“現在我放心了。”
何其也點頭:“還是少拿錢有安全感。外公我們豪華一點,坐出租回去吧,我今天掙錢了!”
“好,奢侈一把。”
暫彆公交,兩人豪華奢侈地坐上出租車回王母觀。
***
回到道觀後,何其就給渣渣兔買了兔糧。
渣渣兔看著老大一共就掙了三百塊……銀子?
但立馬給自己花了一百多,又該死地被感動了。老大對它也太好了吧,這麼舍得花錢!
雖然總覺得哪裡不對,但渣渣兔悄然在心中發誓——要好好做王母觀的看門神獸!
渣渣兔不知道,雖然何其口中告訴它的是看門神獸,實際上它乾的事在現代還有一個稱呼——保安。
何其甚至計劃好了,等再有錢,要給渣渣兔購置一套工作服!
雖然不給工資,但是至少行頭她要給渣渣兔補上。
晚上道觀吃了一隻燒鴨,何其斥巨資購買。
鴨腿妹妹和外公一人一個,何其吃了兩個翅膀。最有錢的何明心女士收到了吃鴨照片若乾,被勾起思家情緒。
但看看飯桌上的大餐,何明心友好地給女兒反饋照片若乾張。
收到照片的何其:……
何其用力地打字。
——何小其:但你還不是想吃我的燒鴨,是不是,是不是?
那頭回來個“是”,還是語音。清冷的嗓音帶笑。
***
花完錢,何其夜裡開啟了自己的兼職打工之旅。
白天掙錢,晚上也掙,她可真棒。
懷揣著這樣的自我鼓勵,何其出現在——濕漉漉的水裡。
夜晚的河中,隻有河上的畫舫是那抹耀眼的紅,像一朵巨大的紅蓮綻放在寬闊幽深的河麵上。
畫舫底層的船邊上,一個瘦弱的女人趴著,小半個身子都快探出水麵。
她費力地伸出手,用手撩動冬日的湖水。
可手一碰到湖麵,就本能地縮回,退出水麵。
女人打了個寒顫:“嘶——,好冷的水。”
“要是跳進去,肯定能解脫吧?”女人說著,又將手探入冰冷刺骨的水麵。
夜晚的寒氣,和河麵的水汽撲麵而來,畫舫倒映的光影在女人麵上晃動。
女人又哀怨地開口:“聽說這河裡有河神,說不定我還做個河神夫人。”
說著玩笑話一般的話,但女人麵上淚珠落下。
何其從水底探出腦袋,舒服地吸了一口空氣。
何其和女人的麵龐貼得很近,她伸出魚鰭化作的手,將女人臉上的一顆眼淚抹掉。
何其仰頭,開口詢問:“漂亮姐姐,女的行嗎?我也是河神!”
月嫣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