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群裡道友們看見空清和張玄明冒泡的驚訝,何其本人也有點懵。
工資一千五,招來天師的寶貝孫子。這句話聽起來有一點靠譜嗎?!
道士們到處學習是有的,學習各家所長,從而增長見識和修為。甚至拜多個師父也正常。
但她們家的小道觀,自家傳承還沒集齊,能教龍虎山長大的張玄明什麼?開玩笑的吧。
【何其:哈哈哈,師兄彆開我玩笑。】
【羊方:他沒有開你玩笑,他已經帶著我們倆的車票去找你了!】
【張玄明:……師叔,我馬上把車票送回去。】
【何其:???】
【何其:真彆開我玩笑啊,我誠心招聘的!】
何其還在等群裡的回複呢,手機上通話頁麵跳出來,上麵赫然是張玄明的名字。
何其接通電話,沉默以對。
張玄明的聲音從那頭清晰地傳過來——“師叔,車票給你。”
何其:……
原來張師兄帶著車票跑了也是真的。
張玄明把車票給羊方,然後開口溫聲問:“師妹,你聽得見嗎?我是張玄明。”
何其:“師兄,你來真的啊?”
“乾嘛要騙你,我從不騙人。”
張玄明的語氣還是那麼一本正經。
何其強調:“底薪隻有一千五!還抽成你做法事,我們王母觀很窮的。”連多兩條魚都養不起!
“清淨之地,甚好。”
羊方一個人拿著兩張票,眼巴巴地看著他的大師侄拋下他再度跑了。
重點是,這票還不能退!
***
何其等了張玄明好一會,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路上堵了車,半天沒等到人。
剛好何其肚子疼,就跟外公何多盛說了聲,先去上個廁所。
等何其方便完回來,聽到外公何多盛在哪兒跟張玄明親近地吹牛。
“我家小其啊,六個月就在道觀裡混了,六歲的時候就會桃木劍法,劍動風來……”
何多盛說的都是真的,隻是經過了大量文字藝術加工,堪稱語言的**藝術。
但是張玄明並不清楚,他用一種“你果然裝萌新”的眼神看向何其。
何其:……“外公,張師兄是內行人。”
何多盛一臉的理直氣壯:“我知道啊,小張不錯。”
何多盛心想,內行人吹起來才有感覺啊!外行人他都懶得吹。
何其又道:“張師兄龍虎山的。”
所以你吹牛的對象才是你口中吹的那樣。從小在道觀長大,耳濡目染,幾歲就是道門的小神童了。
而且張玄明跟天師張道陵一個姓。
何多盛:……
何多盛輕咳一聲,老臉微紅:“就是中途她媽不讓學,所以耽擱了好些年。不過沒關係,小其她天賦好,相信撿得起來。”
張玄明坐得板正,微笑道:“我也一樣,小時候有兩年斷了。小時候我母親不太願意我當道士,但我堅持,她最終還是同意了。”
何其又確認道:“張師兄,你真的要在我們道觀待一陣啊?”
“當然,你放心,我什麼都會的。”
張玄明對自己的基礎很有自信。
張玄明一再堅持,何其也沒有多說什麼,笑著帶張玄明去合適的房間。何多盛擺擺手,讓兩人自己去,沒有跟上。他準備去買點菜,給新人接風一下。
至於原定的考核,因為是何其認識的人,又這麼厲害,哪還用考核。
他們爺孫兩加起來估摸著都沒有人家能耐。
路過蓮花池時,何其開玩笑道:“本來還聽說師兄想在空清真人門下學習,沒想到是謠言。不過我們王母觀雖然小但最近還挺靈驗,不會錯的,你眼光真好!”
張玄明:“本來是那麼打算的。”
好家夥!何其差點平地摔。
何其扭頭看他:“張師兄,那你打的什麼主意啊?你老實說,行不行。”
有當湖觀不去,來王母觀!
張玄明麵上一赧:“的確是有事,我聽說……王師兄頭發長出來了。”
何其:……
“可是我就對王師兄念了兩回美容咒,或許不是我的功勞。他自己肯定也勤勉施咒。”
何其覺得不對。
如果張玄明認為美容咒有用,他本身的道法比王師兄更強,完全可以自己來。或者是換成彆人,請個道法更高深的,於張玄明而言也不是難事。
張玄明解釋道:“我臉上的東西,其實和王師兄不同。”
張玄明給何其講了個故事。
曾經有一對道家夫妻,遊曆在外,行善積德,可也和不少惡人對立鬥法。
妻子在一次鬥法中受傷,但不知道自己那時已經有了身孕,等發現,孩子身上的餘毒無論如何都驅除不儘,於是將孩子生下來後,就有了滿臉痘痘的張玄明。
換言之,張玄明的痘痘並不是他的青春,而是他的前麵二十四年整。
因為張玄明身份特殊性,他臉上的痘痘還是如今整個道門都不能解決的大難題。
張玄明道:“說對美醜完全不介意,那太虛偽了。但是我想看看我到底是長什麼模樣的。我來前為我的臉算了一卦,來王母觀正好應上。”
何其看了好幾眼張玄明的臉,感覺張師兄也可憐。
長這麼大,居然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
而且從小頂著滿臉痘痘,堪稱麵目全非,張玄明也沒有長歪,反而通身的溫潤氣質,宛如君子,當真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