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長豪在垃圾桶翻了兩圈,手上不知道沾到了什麼發酵菜湯的汁液,黏膩又惡心,還是一無所獲。
他開始懷疑,不會他大伯傳給他的書是錯的吧?
白長豪之前在遠峰道協工作,會長就是他大伯,日子過得很爽。
奈何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從他大伯的會長職位被罷免、追究責任,上元宮被取締資格,他大伯自己都得離開遠峰出去混,而且至今好久聯係不上。
白長豪沒了依持,又沒學到大伯的本事,隻好換了個普通工作。
近些日子,白長豪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老天爺,莫名倒黴。
想著見過大伯幫彆人改運,他就把大伯留下來的一些書翻了出來,試了幾個法子。
可是其中一個用到一半,被人發現了不對。暗中用望遠鏡偷看的白長豪等人離開,就把東西一收,趕緊丟進垃圾桶。
可那之後,白長豪不僅倒黴,還開始破財了!白長豪一琢磨,懷疑自己照葫蘆畫瓢的陣法弄錯了。所以就有了翻垃圾桶這出。
“唉,沒了,肯定進垃圾處理站了!”白長豪扯下兩片樹葉,擦著弄臟的手,腦中想著到底是哪裡的錯。
是書不對,還是……那個女的叫了王母觀的人?
白長豪其實認得阮天燕,也知道阮天燕是王母觀的常客。他住的這地方離王母觀不遠,大伯走之前還讓他注意著,他甚至知道王母觀最近多了一隻豬。
他真的搞搞不懂王母觀的人到底在想什麼,錢吧,也不是很想掙的樣子,整天早早地就關門休息,還養一些奇奇怪怪的寵物。
白長豪繞出這個小區,走進自家在隔壁小區的房子。
回到屋子裡,白長豪又發現防盜窗被翹了。
一通物業、報警折騰,白長豪拿著那本舊書,再次撥打大伯的電話,依然聯係不上。
看著窗戶口,白長豪做下決定——明天就去一趟王母觀。要是彆人不幫他解決,他就……
***
第二日。
王母觀尚未開門,白長豪混在等候的香客中。
他發現這些香客,同從前上元宮前等候的香客不同,很多人看起來……都沒什麼錢。但一個個聊著經文,似乎很是開心,表情也祥和寧靜。
不過顯然不是所有人都是簡單香客,白長豪和額頭上貼著個創可貼的齊元旦對上視線。
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麼,白長豪就像心靈過電一般,莫名對對方生出同情。
齊元旦則被他的眼神麻到,默默地往旁邊挪了兩步。
到點,道觀大門打開。
開門的是何其,麵上帶笑:“大家來這麼早啊!”
“早早早,小何道長好!”
“小何道長,今兒的頭香輪到我了,你說我孫子回頭能考個好成績嗎?”
何其笑著回:“好好準備肯定行!您放心。”
白長豪覺得離譜——頭香就這個作用?不過這種說了和沒說的話術,倒是和上元宮一樣。
白長豪跟齊元旦走在最後麵,看見何其也不敢私自往裡進。
何其看著白長豪有些眼熟。但她已然忘了,曾經去道協被白長豪為難過,當場報了仇的小事,誰還會浪費腦容量。
不過齊元旦何其認了出來。何其看著自己這位同學:“齊元旦是吧?你來乾嘛。”
齊元旦臉上有些不自在,但隨即就平複下去,試探地詢問:“何道長,我來上上香,求王母娘娘保佑,可以嗎?”
白長豪就在一旁聽著,揣摩這情形。他心說:看這男人小心翼翼的樣子,十有八|九肯定是被這年輕女道士害了!
何其看著齊元旦,問他:“娘娘隻保佑誠心人。你可是真的知道錯了,知道錯在哪?”
“我真的知道錯了。”齊元旦誠懇地回答,“我錯在不該為了自己的利益,造謠害人。”
“對不起。”齊元旦說著,彎腰躬身,給何其鞠了個躬。
何其聽到第一句,就知道這會齊元旦是誠心來認錯的。雖然不知道對方改變的原因,可第六感就是這麼好用!
“那你進去上香吧。”
何其點頭,齊元旦便連聲道謝,高高興興地往裡麵去。
何其又看向最後一個剩下的:“你好,是來上香的嗎?還是有什麼事,可以進來坐坐。”
白長豪握著拳頭:“何道長,你是不是對我動了什麼手腳?”
經他一提醒,何其看著他泄露的財運:“你是那個花壇邊施法的?”
“是、是我。”
何其挑眉:“你也知道錯了?還有我看你怎麼有點眼熟。”
何其對著男人的臉,回想著記憶裡見過的人。
白長豪立馬學剛剛那個人:“我知道錯了!何道長,我不該為了自己不倒黴,就讓彆人替我倒黴。”
騙人的。何其聽得出來。
就和齊元旦一開始跟她道歉一樣,隻是廁所的風吹得屁屁太涼,趨利避害罷了。
何其冷著臉:“糊弄誰呢。”作勢要往回走。
撲通——
白長豪一下跪下去:“何道長,求你放過我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動這些手段害人!”
何其震驚。
不是為了對方直接跪了下去,而是因為不用玄門手段害人這句話……她感覺白長豪竟然是誠心的,沒騙她。
台階下又有新的香客來了,看著門口目露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