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曾有過猜測:何明心知道何其她會受傷,很可能會是重傷、甚至喪命,所以抗拒女兒進這行。
那猜測十有**是真的。所以對何其來說,她受傷的意義,絕對不比何明心心中那麼沉重。
“傷在兒身,痛在母心,古話真是太精準。”何其又感慨一句。
咚——
一顆被棗姐催熟的小棗子掉下來,砸在何其半開的唇齒間。
何其捂著嘴:“嘶——,棗姐,高空砸物要不得!”
棗樹葉子著急地劃拉兩下,葉子都掉下來兩片。
何其緩過來,摸摸嘴唇,咬一口甜津津的棗子:“沒事沒事,你下回記住就好。謝謝棗姐的棗子,真甜。”
棗樹這才安心,又悄悄探下枝葉,再給何其塞兩個棗子。
何其就高興得在棗姐探下來的枝葉上親親。
一人一樹正親近呢,聽到半山腰渣渣兔的提醒聲。
“唧唧唧!”
——老大,你媽回來了!
“那我先走了啊,棗姐拜拜。”
何其三兩口把吃到一半的棗子吃了,又把剩下兩個棗裝進兜裡,往下麵走。
道觀後殿,是一人一豬對峙的場景。
小粉豬還沒走出失戀漩渦,原本自閉地趴在何其給她買的小床上。
可小床對麵,何明心皺眉看著小粉豬。
對方目光中的深意讓小粉豬有些警惕,於是它站起身來哼哼。
何其到的時候,看到了小粉豬蹄子刨窩,顯然氣氛緊繃。
她笑著開口:“媽,你看這小豬可愛嗎?它叫龍珠珠。”又看向龍珠珠,“自家人,乖一點。”
龍珠珠哼哼一聲,刨床的蹄子停了,隻是仍不放心。它察覺到了來自何明心的不善。
何明心笑了一下,笑意未達眼底:“我看這小豬挺嫩的,讓我想到烤乳豬了,看起來就好吃。”
何其:!
何其都懷疑龍珠珠背著自己乾啥了,惹得何明心女士生出來烤豬的心思。
何其趕緊上前,拉著何明心:“媽,你彆嚇唬這小豬,它膽兒小。你坐車累了吧?走走走,我們去坐新買的軟乎沙發。”
何明心被拉著走,還回頭多掃了兩眼龍珠珠頭上的龍角。
外人看不出來,會被迷障法迷住,以為龍角是龍珠珠頭頂的發箍。可何明心卻看得分明,知道那就是一對真角。
而兩人走掉,龍珠珠也鬆了口氣。
不過隨機龍珠珠又沒了精神,重新趴下去,看著小床上一個手機發呆。
暗掉的手機又亮起,上麵是辛柏跟一個陌生女生的合照。
其實照片上,兩人挨得不算近。姿勢也隻是普通朋友的合照姿勢。可落在龍珠珠眼裡,叫它難受的心裡更為難受了。
龍珠珠自暴自棄:“哼哼……”
烤乳豬也不錯。
叫它受這個苦,還不如烤了它吧。
外頭的何其則遇到了致命問題。
“你這一身的藥味、一身的傷,怎麼回事?!”何明心心思收回來,就發現了何其企圖藏住的傷勢。
何其嘿嘿笑:“沒什麼事,快好了,養幾天就能好全。”
何明心冷下臉,何其就慫慫地把唇鬼的事講了。唇鬼的來曆也順勢科普一番。
何明心聽了,卻是真的生出幾分烤乳豬的心。理智壓著,才沒乾出一時衝動的事。
何其看著她難看的臉色,勸慰道:“媽,沒事的。”
“你糊弄誰呢。”何明心掃她一眼,歎氣一聲,“你現在也是知道這行的危險了,就沒想過——”
“沒想過!”
何其不給她媽說出下半句的話。
何其嘗試過強大、有能力的滋味,萬不會願意回到曾經那個渾渾噩噩的狀態中去。
王老師說過——你敷衍生活,未來生活就會敷衍你。
從前的日子,何其是真的不想過了。
她不隻想有錢,想要經濟自由下的精神獨立,也想要活得更有意義一點。現在的每一天,雖然滿是危險,但也充滿了期待。
她無比喜歡現在這個,可以救人於危難、也可以保護自己與家人的,強大的自己。
而且……男朋友還沒有領回家呢,怎麼能半途而廢!
何其神色和聲音都堅定無比:“媽,我知道很危險。但是無論什麼結果,我都不後悔。我保證。”
何明心的左手抬起來,仿生假肢逼真,可多少還是看得出假。
“即便像我這樣?”
何其斂眉,反問她:“媽媽,你後悔嗎?”
何明心愣了下,左邊的手輕輕放在何其的手上,才輕笑一聲,慢慢答話:“不後悔。”
有你,怎麼會後悔呢。
何明心望著女兒秀美清麗的麵龐上的堅毅,再多的阻攔和勸解隻能往回咽。
何況,事實已然證明了——她攔不住的。
何明心垂眸,甩出自己藏了很久的秘密。
“那隻豬,會和你共同出現在一個墓葬裡。屆時,就是你的……生死之難。”
看著呆掉的女兒,何明心不死心地皮一下:“要不還是先吃個烤乳豬?”
裡間的小粉豬聽得直哼哼。
——烤了我吧!反正我不想活了,記得像麻醉渣渣兔一樣先麻醉!
而何其在想:她果然很了解她媽。
真給她猜對了!
就是不是什麼好事……
作者有話要說:渣渣兔:老大的麻醉技術頂呱呱!我吹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