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後,何其的靈眼終於看到了魔化後的鬼氣,從湖底失控地湧上來。這意味著鬼王藏不住了,計劃中的二有了希望。
不過隨著時間耗過去,雷聲再度轟鳴,湖麵繼續下陷,鬼王仍然藏身在湖底,愣是不露蹤跡。
八卦陣裡,幾位前輩開始麵露汗意,顯然也辛苦得很。
何其看得有些擔憂,忽然,她捕捉到了鼻翼間摻雜在血腥、水汽間的一絲油蠟氣息。
少女的眼眸像是被點亮,緊盯著不斷往下但不見底的湖麵。
紅色之物,除了血還有可能是彆的東西。
何其手指翻飛,掐訣頌咒,大拇指與無名、小拇指三指並成玉火指,將真氣感應而生的真火送入湖麵。
真火遇水不熄,同湖麵上的紅意一接觸,就“滕”地一聲,炙火遍布湖麵。
一時雷電中火光熠熠,正是雷火之勢。
何其看著飛快往下沉降的湖麵,心中也驚呼:局勢愈發狗血了!
她聞到油蠟味,直接聯想到南燭紅。她本來就猜想,鬼王或許跟花行有關係,再想到南燭紅雖然覺得有點扯,但油蠟味讓何其蠢蠢欲動,於是有了嘗試的衝動。
誰知道這一試,居然真的成了!
燭紅,紅燭。
狗血更添狗血。
眼見湖麵起了火勢,何其身邊的師叔驚喜地讚了一聲“好”,陣法中的前輩們麵上也輕鬆不少。
火苗在湖麵上奇異跳躍,湖底有了動靜。波浪從底部卷起,將火焰吞噬,黑色霧氣般的鬼氣翻滾而出,一個鬼影自湖底探出,宛若地獄黑雲中爬出來的惡鬼。
鬼王通身氣勢驚人,身周還縈繞著血煞之氣,一張鬼臉一半慘白、一般濃黑,紅眸中隻瞳仁一點黑,蛇一般豎成一條線。
觀他形容雖然似人,但舉動和神情都隻有變態般的冷漠殘忍,駭人得很。
何其被鬼王那雙散發著寒氣的眼睛盯著,好似置身冰窟,通身被冰水澆了個透心涼,身子忍不住顫了一下。
受傷後的鬼王,也強悍得恨。
何其感受到了危機感覺,但幸好,她身邊有無數長輩相護。
一張金縛網在半空出現,撲向鬼王。就連身側的師叔也祭出存想的道家金鈴,撞向鬼王。
清鈴之音響起,帶著道家韻律,穿過變弱的轟鳴雷聲。
何其隻覺得精神一陣,再一看,其他幾位前輩也是如此,仿佛打了雞血一般。
她們道門出門乾架竟還帶“輔助”?
好周全,她喜歡。
鬼王有前輩們攔住,何其就把自己當遠程法師,符籙不要錢地往外丟。
山頂上雷火水電齊全,加上如此多真人齊聚,天地之氣異常豐沛,完全夠何其化而用之。
而鬼王迎頭被金網束縛,隨即湖麵就如冷水入熱油,直接炸開,飛濺得老高。
湖水潑來,穿過何其祭出的護身符屏障,裡頭挾裹著的紅豆擊中她。緊接著甜蜜綿軟的念頭從心頭湧現,叫她心中乾掉鬼王的想法也為之一鬆。同時好幾人沒避開,中了招,一時八卦陣法都鬆動了三分。
鬼王要的就是這一瞬息的破綻,金網被蠻力拉入湖底,雷火炙烤後,劈啪斷裂。
那張怪異的臉上湧現得逞的淺笑,一隻飛鳥也從湖底躥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過湖麵,又箭矢般疾射向持鈴的師叔。
何其上前,拉了一把師叔,兩人避開怪鳥。
近看,這鳥時一身雙頭,一左一右的翅膀分彆為紅綠兩色,赫然是連理枝的同名好夥伴——比翼鳥。
何其人有點麻。
連理枝,比翼鳥,還有彼岸花,紅豆。這鬼王,難道是個大情種?
何其跟師叔一邊躲,一邊腦子裡閃過花行的美貌少年臉。
那隻出現在傳說中的比翼鳥卻又一閃,穿過了一位師伯的半邊臂膀。
空中血花拋灑,這位道門前輩咬著牙,卻因為傷痛歪倒過去。
八卦陣勢散,天上的雷雲頓時一停。師長們也因此受了傷,吐出一口精血。
危機感盤旋心頭。何其左右轉頭。
很好,鬼王和比翼鳥都看上她了。
何其來不及多想,也從兜裡摸出空清師叔送的玉瓶,擲向怪鳥。
怪鳥在玉瓶上啄開一個口子,一陣輕煙散開。
被禁錮得快發瘋的宴磊感覺到了自由的氣息,不顧威脅,衝出破碎的玉瓶。
但來不及呼吸新鮮空氣,宴磊就察覺到了不對,渾身僵住。
這什麼場麵?!
宴磊完全不敢動,因為往哪動好像都要鬼命,他恨不得當場縮回玉瓶。
應付鬼王的何其看他一眼:“堅強!”
作者有話要說:回憶:宴磊,附身表哥何大石的半人半狐魂,進過橘子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