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盛夏。
重建後的萬市展現出欣欣向榮的狀態,將去年的陣痛治愈。
當湖觀。
殷野拿到這一屆新出爐的道教教職人員證,成為了持證的道教一員。
拿到紫色的小本本,殷野按照家裡老爺子叮囑,給想要秀朋友圈的何多盛發了照片過去。
想當初,王母觀因為缺人被算計了一把,差點被強製拆遷。一年後的現在,自家出息孩子又多了一個,何多盛怎麼可能不秀秀呢,必須秀!外孫女有的待遇,外孫女婿也得有。
發完照片,殷野陪著何其來到神仙嶺邊的一座墓碑前。
墓碑奇特,上麵沒刻一個字。
路過的遊客們都很好奇,可什麼都問不出來。隻有內部人知道,是空清的衣冠塚。
何其來到墓碑前,敬一柱心香。
沒人給空清上香,因為他在最後關頭犯了大錯誤。他放出了無數厲鬼、迫害民眾,當時很多普通人、道門子弟都因此喪命。
知道這事的人,外麵的都恨他。若是墓碑上刻上名字,隻怕第二天就會有人來挖了。
可對於當湖觀的人、對於何其,空清給他們的感覺更複雜。
因為他們見過空清好的一麵。
知道空清對於整個省道協事業的推進、見過他也多次救民於水火、清楚他從前做過的很多很多正確的事。
所以除何其外的其他人基本都無法理解,空清怎麼會犯下那麼嚴重的、無法原諒的錯誤。
而何其不僅知道,她還利用空清的心理弱點,讓空清自爆了。
這是今年何其第一次來到空清墓碑前。她還有點放不下。
昔日交好的談觀花跟她斷了聯係,也離開了遠峰道協,再不來往。
她們都沒有錯,隻是再也不能如曾經般親密來往。
我沒有辦法。何其這樣告訴自己,將心中雜緒拋開,對殷野道:“我們走吧,去我們學校拍畢業照。”
殷野輕輕地抱了下她:“不要難過,他們的人生是自己走的。”
很多事不論結果如何,那麼做的人其實心中早就有預料了,反倒是活著的人為難。那滋味殷野懂的。
***
X大的一棟教學樓前,漢語言文學班的大四生穿著學士服,熱熱鬨鬨地,正在準備拍攝畢業照。
何其就是其中一員。她長得比較高,主動站到了女生的後排,身後是今年拿到了優秀畢業論文的奮鬥班長。
拍攝還沒開始,何其回頭跟班長聊起來:“班長,聽說你保送本校了?恭喜。”
班長則是瞄一眼不遠處站著的大帥哥,笑著對何其道:“王老不是說了你想留就給你留碩博名額,是你自己不樂意留校。旁邊那個帥哥你男朋友啊?我跟你說,今天還有人準備給你送花呢。”
何其:?
何其納悶:“哪個?我都快一年沒回學校了。”
大四完全沒課,跟藍知音、豆蔻、趙一飛聚也是在外麵,何其如今又能隨便花錢了,簡直樂不思蜀,哪裡還記得回學校來轉轉。
“你忘了。”班長用一種感慨的口吻說,“就是張可方那家夥。”
聽到張可方的名字,記性好的何其把人對上號。
王師兄的親戚,那個有點二的富二代,在她請假回家救下外公的時候,跟她一個請假的人“表白”……
何其知道這事的時候,剛把糾纏金蓮妹妹的渣渣送走,有點想梅開二度。
何其看一眼殷野:“是我對象。我想起來張可方了,我祝他好運。”
而一旁的殷野見小神仙看來,朝著愛人露出一個能炫花人眼的笑容。就漢語言文學班裡的女生含量之高,當真是不少人對何其生出豔羨之心。
一時好幾個姐妹截斷班長的話,拉著何其追問。
“小其,這帥哥哪個學校的啊?”
“你在哪兒認識的?快把地方交出來。”
何其笑得眼睛彎起。
哪個學校的?皇家書院的。
哪兒認識的?妙緣界的唐國。在場的可沒人能過去。
何其隻好笑著說了點能說的:“是我媽訂的娃娃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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