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昕晏一言不發地跟在葉辰渢身後不遠。
他們閒聊的時候一點都不避開自己，自然和熟稔到讓她有點微妙的不適應。
“初始測評中有項目能達到S的人，一屆基本不超過五個，一般人都是B等級。”
像是察覺到了她的疑惑，葉辰渢忽然開口：“你精神力評級S，也是同樣站在巔峰的人，不用這麼遲疑吧？”
“是嗎？”時昕晏眼神微微一動，她其實並不清楚普遍意義上的“一般水平”。
“不過你也挺不一般的，4個D，前所未有，他們都在猜是什麼特殊原因。”葉辰渢正經了沒過幾秒，又懶懶道。
“……”
時昕晏沉默了半分鐘：“沒什麼特殊原因。”
“那不可能。近戰、槍械、體能就不說了，最後那項戰術素養，送分的項目。”
“十道大題，一個‘解’字給6分，閉著眼睛都能合格。”葉辰渢回頭看她。
時昕晏不想說話。
葉辰渢也沒想深問，見她不想說，直接轉移了話題：“等會兒應該會遇到藍方的進攻小隊，你拖住正麵，我繞後把狙擊手端掉，如何？”
這話聽起來有點耳熟，時昕晏忍不住想起他前一天晚上那句“你拖一下，我先跑”。
應該是巧合吧。畢竟他說的方案很合理。
對抗演習分組一般都會均衡雙方作戰能力，這一屆最引人注目的新生隻有兩人，她被分在了紅方，另一人毋庸置疑在藍方。
而相比她這個除了精神力一無是處的評級，沈哲涵可不一樣，精神力和槍械都是S，尤其是那一手狙擊，配合上精神力校準，彈無虛發。
這樣的天才，藍方肯定不會藏著不用，派他狙擊掩護簡直是理所應當的安排。
這麼想著，時昕晏強行拉回思緒，不去多想：“可以。”
然而，她直接應下，葉辰渢卻是“驚訝”了：“咦？你不是說不願意當炮灰的嗎？”
時昕晏：“……”
她真的很想一槍先把隊友送走。
強忍住怒氣，時昕晏冷冷開口：“不會炮灰的。”
葉辰渢笑了起來：“那你加油，合作愉快。”
——
前進了沒有太久，葉辰渢忽然停下了腳步。
“前麵是交彙口，視野開闊。”葉辰渢開口。
時昕晏明白他的意思，視野開闊，兩側有山，意味著容易藏狙。
這次模擬對抗的地形有點特殊，從指揮部往外延伸，左右兩條路最終卻會彙聚到同一山穀，這麼看來，對於藍隊而言，其實占優。
“人都到了啊，還挺快。”葉辰渢的目光往外掃視了一圈，也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麼，忽地笑了一下。
“你看見狙擊點了？”時昕晏問。
“左邊山上那個黑點。”葉辰渢指給她看。
時昕晏朝他所指的方向看了幾眼，隻覺得山上鬱鬱蔥蔥一片，哪有什麼黑點。
“看得見嗎？”偏偏葉辰渢還要問她。
時昕晏並不想給他得意的機會，看她是看不見，但她也有自己的辦法。
時昕晏垂下眼眸，精神力無聲無形地擴散開來，方圓數裡的一切都在她眼裡無所遁形。
葉辰渢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異樣，眉頭皺了一下。
然而異樣來得快，去得也快，隻一瞬便消散，讓人以為隻是一場錯覺。
“原來傳聞中無所不能的葉神也會出錯？”時昕晏若無其事地收斂精神力，“狙擊點明明是在右後方。”
葉辰渢聞言，眼中笑意更深：“你果然比看上去還要厲害。”
“……你詐我？”時昕晏微愣。
“不然怎麼好直接把正麵交給你？”葉辰渢朝對麵山穀的方向指了兩下，“藍方帶隊正麵出擊的應該是鄭巋和周婕璿。”
“不出意外的話，周婕璿會被趙奕軒攔住，而你會對上鄭巋。”
“鄭巋擅長近戰，但精神力隻有A級，你借助地形，拖住沒問題。”
“注意避開對麵的狙擊角度，怎麼樣，能做到嗎？”
聽起來其實並不算很難，但時昕晏不知為何就是想跟他唱反調：“如果做不到呢？”
“那你就成炮灰了。”葉辰渢回答。
時昕晏：“……”
“沒關係，就算你炮灰了，趙奕軒也能勉強拖住兩個人一段時間的，整體戰局不會出問題，你可以躺贏。”葉辰渢繼續道。
“不會炮灰的。”時昕晏冷冷打斷了他。
——
葉辰渢已經動身出發了，通訊保持在開啟狀態，隨時可以溝通。
既然任務隻是拖住，又要避開狙擊角度，時昕晏乾脆留在峽穀口沒動，以逸待勞。
山穀的另一邊已經傳來的響動，精神力波動此起彼伏。
而混亂之中，唯有兩道精神力格外清晰。
一個一絲不苟、穩紮穩打，像是精密織就的網，每一條絲線都有跡可循。
而另一個則大相徑庭，像是驟雨落在湖麵，一圈圈的漣漪交雜在一起，向四麵八方擴散，混亂而奔騰。
“嘶，是趙奕軒吧？亂七八糟的精神汙染都飄到這裡來了。”隊伍中有人抱怨。
“這種無差彆攻擊，就應該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