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怎麼照應,唐小白還真答不上來。
想了好一會兒,隻能含糊道:“你就對人家客氣點,彆動不動擺出冷臉。”
李穆對此不置可否,但自己的要求卻提得一絲不苟:“那你不許和他走太近。”
唐小白氣笑了:“我和他走近了嗎?你讓我坐你邊上,我不是都坐了?”
真當她不知道小祖宗那點小心思呢?
平時兩人也沒坐那麼近,有那麼多座位,擠什麼擠?
今天非拉著她坐一塊兒,她當然明白是怎麼回事。
不過想到她和裴寬差點就要議親了,外麵雖然沒有傳,但裴家人可能有猜到一點。
這會兒不管裴寬怎麼想,總歸能避嫌就避嫌。
李穆聽她這麼說,才終於放下心來,和顏悅色說起彆的事:“記裡車和指南車明日就能到了,你要親自用嗎?”
記裡車和指南車是現在的測繪工具,隻有京城和各陪都的有。
這次他們是從比較方便的太原府調過來的。
唐小白過去在兵部的職方司見過,但還沒用過。
現在有機會,當然迫不及待見識見識。
隻是沒想到——
“兵部主要負責為城池選址,我初來乍到,對這邊不太熟,能否跟隨你們四處走走?”
河麵冰雪消融,流動的水波反射出粼粼光澤,映入少年清澈明朗的眸中,朝氣靈動,是一種屬於春天的光澤。
陽光俊朗的少年,提出了合情合理的要求。
但是,她能答應嗎?
雖然這會兒小祖宗不在,可事後要是算起賬來,也不好交代啊。
唐小白正思索著如何不失禮貌地婉拒,邊上卻有人替她開口了:“他們執行公務呢!恐怕不方便帶上閒雜人等!”
“閒雜人等”這四個字被咬得特彆重,但說話的人還是笑嗬嗬的一臉和善。
站出來婉拒的是陶汾。
裴寬一出現,他整個人氣場就變了,雙目炯炯,如臨大敵。
但好在表情沒有崩。
“裴郎想四處走走,好說!我正好閒著,就由我陪著裴郎四處走走吧!”乍一聽,還挺熱情。
“這位兄台多慮了,”裴寬不動聲色地避開陶汾搭過來的手,含笑道,“在下也是兵部的官吏。”
又看了一眼唐小白身後,道:“這些計裡車和指南車都是從太原府調來的?我在兵部也見過,可惜還沒見過是如何運作的,今日倒是能開開眼界了!”
裴寬是兵部有品級的官員,而唐小白隻是沒有品級的掛名書吏。
不談公務還好,一談公務,她更沒有資格拒絕了。
唐小白無奈地看了陶汾一眼,請裴寬登車。
陶汾這時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隻能眼睜睜看著唐小白和裴寬一起乘車遠去,懊惱得狠捶手心。
裴寬他是認得的。
他在京城時日雖然不長,但該認得的都認得了。
從前見了裴寬,他也會暗讚一聲“好兒郎”。
可要是企圖破壞人家青梅竹馬的情誼就不好了。
他得回去跟秦宵說說!
打定主意一轉身,卻見顧回就站在身後。
“五郎怎麼沒跟去?”陶汾大驚失色。
顧回都沒去,豈不是沒人盯著那個姓裴的?
顧回也鬱悶:“不是你說不方便帶上閒雜人等嗎?”他也沒官職啊。
陶汾恨恨扇了自己一巴掌:“我去找秦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