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白啼笑皆非:“人家遠來是客,我就是帶他逛逛,都沒坐一輛車,哪裡近了?”
李穆不置可否,又道:“我不過是勸了他幾盞酒,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他還挺理直氣壯的。
唐小白又好氣又好笑,挪了一步,挨著他坐下。
小祖宗有個特點,她離他越近,他就越顯得奶乖。
現在這般挨著他坐,他整個人都柔軟了,滿眼都寫著“你說什麼我都聽”。
她還能說什麼?
“我剛才不是說了,飲酒過度傷身,你這樣給裴十一勸酒,他要是有個什麼,我們怎麼向裴師兄交代?”
李穆冷道:“我們為什麼要向裴宣交代?”
唐小白歎氣:“我去涼州之前,請裴師兄幫忙看顧燕國公府,他答應了,這次又去信請裴師兄為築城事周旋,他直接把裴十一給送來了——”
“裴十一不是自己要來?”李穆反駁。
依他看,裴寬就是衝著他的阿皎來的!
“他自己怎麼來?”唐小白見他一副被嫉妒衝昏頭腦的樣子,忍不住用手指狠狠戳了兩下他的手臂。
嘖!挺結實的!
“不是裴師兄同意,不是裴氏同意,裴十一能自己跑來這裡?”這都是顯而易見的事,偏偏小祖宗視而不見。
“裴師兄不隻是代表他自己幫我,而是說動了裴氏一族在給予我們支持,我們難道不應該對裴師兄有所交代?”
唐小白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清晰透徹了、合情合理了,但小祖宗沉默了一會兒,又挑出毛病來:“為什麼請裴宣幫忙看顧燕國公府?我不能?”
唐小白氣得想咬人。
她可真是給自己找了個祖宗!
“我不請你你也會看顧啊!我也沒請顧氏,這能一樣嗎!”
他忽然輕笑出聲。
“你說得對,不一樣。”
“你這人……真的煩死了!”她泄憤似的擰了一下他的胳膊。
“阿皎——”他握住她的手,“我也飲酒了,你方才沒有讓人給我送醒酒湯。”
“你也要醒酒湯?”唐小白皺眉嗅了嗅,“你喝了多少?不是說過不喝多嗎?”
“也沒多少。”他目光閃了閃。
“沒多少是多少?”
“我不記得了,”他說著,低下頭,額頭輕輕抵上她的額,“要不,你聞聞?”
說話時,氣息滾燙拂在她臉上,酒香瞬間蔓開,將她綿綿密密包圍。
或許喝得不少,隻這麼對著她說話,就讓她有種微醺的感覺,臉上也逐漸燒熱起來。
“阿皎……”嗓音沙沙的,聽上去有一點點含糊,好似真的喝多了,眼裡卻因映入火燭,亮得有些嚇人。
他將手撫上她的臉,指腹在她臉頰上輕輕蹭著,眼中流露出既溫柔又急切的矛盾。
渴望,卻又不知所措。
唐小白緊張得心砰砰直跳。
怎麼辦?
現在應該說什麼?
她雖然明白是怎麼回事,可她也沒經曆過啊!
“阿皎,閉眼。”
唐小白立即聽話地閉上眼。
閉上眼後,感覺驟然敏銳。
他淩亂的呼吸,微微顫抖的雙手,冰涼的鼻尖。
以及過分靠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