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動作甚至有些冒失。
李穆微微一笑,道:“安全起見,還是先盯著王漸,等到三月,石料、役工都齊了,隨他主戰主和——”
……
王漸就這麼被看管了起來。
工部和兵部的兩個長官都不是好管閒事的硬骨頭,隻默默做著自己的活。
王漸的工作是代朝廷監察,少他一個也不礙事。
隻有裴寬問起過兩次,後來被李穆親自堵了回去。
至於王漸,一直安安靜靜待在自己營帳中,每日烹茶讀書,悠悠閒閒度過了一個月。
時至三月,江南暮春,而黃河北岸,桃花正盛。
春耕既罷,築城的石料、木料便陸陸續續由附近州府的役工運了過來。
黃河北岸,終於開始築建城池。
此時,千裡之外的坊州仁智宮中,也正桃杏吐蕊,春意盎然。
然而花開繁盛,並不能抵消其間的冷清寥落。
仁智宮原本是為帝王駕幸而建,殿深宇廣,規模極大,可容納後宮三千、文武百官一同避暑。
如今卻隻有一個太子,一個公主,占了區區兩座宮殿,隨侍的人也很有限,怎能不冷清?
李瑤自太子的桃花宴上告退時,酒意微醺,差點撞上了門檻。
“阿姐小心。”那小太子含著笑意說道,儘管年紀增長,嗓音仍是帶著天生的柔媚。
李瑤不經意抬頭,看到他眸中波光蕩漾,也是柔媚得緊。
這樣真不像個太子。
她心裡想著,嘴上當然不敢說,隻行禮走出半山亭。
暮色昏沉中,李瑤緩步行走在長而冷清的宮道上。
也許是仁智宮實在太過冷清,她甚至有些不舍同太子分離。
兩年了。
她從前那樣愛熱鬨的性子,卻在山裡待了兩年。
兩年間,隻有太子能同她說說話。
有時候是一起賞花品酒,有時候是一起看書寫字。
無聊的時候,他們連經書都看。
仁智宮是座避暑離宮,夏天一過,就不宜再住了。
第一年秋,她收到了唐嬌嬌的信,催她回京,直言”仁智宮的冬哪裡是人住的”,可他們卻在這裡過了兩個冬天。
她不知道太子是否和她一樣私下收到過誰催他回京的信,但可以確定的是,她的父親,太子的叔父,沒有這個意思。
皇帝沒有這個意思,他們就不能回去。
作為一位體弱多病的太子,隻能被丟在寒冷的離宮,一丟就是兩年,和她曾經以為的那樣柔弱可欺。
但仿佛,又不太一樣。
他在仁智宮,不像是被拋棄或者軟禁,而是掌控著這裡,掌控這裡的每一個人,包括她。
她不回京,除了沒有聖旨,也是因為他不許。
她的宮殿外,始終守著幾個人,仿佛一天十二時辰不休地盯著她以及她身邊的人。
邁進她在仁智宮的寢殿時,夜幕垂籠,宮燈如螢火四起。
宮女上前服侍她褪去披風,她轉身朝外時,隔著屏風望見殿門外一道模糊的人影,在和平時一樣的位置站著。
那是太子派來監視她的人。
一年多過去了,她甚至習慣了。
正要收回目光時,屏風上的影子動了一下。
似墨汁滴落水中,待她眨了眨眼,人,消失了。
霎那間,李瑤渾身涼透,站在那裡,分毫不敢動。
殿外有細微且詭異的聲音不停傳來,但沒有持續太久。
可能一刻鐘也不到,就有一道人影再次映在屏風上。
一道陌生的人影。
“卑職奉晉王令而來——”
(我知道沒親上又要被說作者不做人了,這不是很正常嗎?除了專注開車的,一般言情作者都是不好好做人的哇!開玩笑~快了!快了!親親和掉馬這周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