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聽到池希真的冷笑,順著對方的目光望去,看到的是一個鶴發童顏的男人,也判斷不出真實年紀,身上穿著一件道袍,一根木簪穿過頭發,頗有些仙風道骨,隻是那陰鷙的目光分明不懷好意。
「誰啊?」顧淵詢問道。
池希真的眼神依舊盯著對方,嘴上說道:「一個被我收拾過的人。」
顧淵「嘖嘖」兩聲。
想想也正常,池希真雖然也是仙宗的人,但是性格卻有些倨傲,而且似乎並不在意仙宗那些不成文的規矩,之前在拔山宗的時候,顧淵就已經察覺到了。
在仙宗之中,池希真的確是有些名號的,可同樣的,他似乎也有不少對頭。
就在這時,那個穿著道袍的道人已經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真沒想到,池道友也會有時間來參加這交易會啊!倒是罕見了。」
池希真歎了口氣,道:「說得是啊,要是知道這麼晦氣能見到你,我也就不來了。」
對方也不驚訝,大概是早就想到對方不會說什麼好聽話,皮笑肉不笑道:「池道友現在走也來得及啊。」
「那不行的。」池希真搖搖頭,認真說道,「我要是現在走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怕了你呢。」
道袍男人還想說話,池希真擺擺手。
「行了,有你在,我都不煩彆人,還是彆在我麵前晃悠了,你要是覺得不爽,咱倆出去直接打一架,這嘴兩句也沒什麼意思,誰都不會少塊肉,你說呢?
」
顧淵衝著池希真豎起了大拇指。
到底是老池,這是真有剛啊!
那道人大概也被池希真噎住了,此刻已經有不少人的目光彙聚過來,他冷哼一聲,道:「會有這個機會的。」
說完,便轉身朝著另一邊走去。
池希真也不搭理他,繼續往前走。
顧淵剛想問那人到底是什麼來頭,邊伯涼先笑著說道:「之前倒是沒聽說,原來池道友和三生觀的玄珠道人有過節啊!」
「其實也不算有過節,就是這老小子太小心眼了。」池希真說道,「我不過是不小心弄死了他的徒弟而已,他就揪著不放了,這個人啊,一點格局都沒有。」
邊伯涼大概沒想到是這麼回事,一時間表情有些尷尬了。
顧淵一臉錯愕。
「這話讓你說的,你把人家徒弟弄死了,還指望人家給你好臉呢?」
邊伯涼深深看了顧淵一眼,他之前的感覺沒錯,這個年輕人和池希真的關係果然不簡單,說話是一點顧忌都沒有。
而且,這也是邊伯涼想要說的話,隻是他不敢這麼說而已。
池希真歎了口氣,道:「那個牛鼻子的徒弟,也不是什麼好人,仗著自己是仙宗弟子的身份,目無王法,下山曆練就為了一個女子滅掉了俗世的一個小門派,那小門派有什麼錯?不過是門主之子與那女子早有婚約罷了,嗬,還大言不慚地說什麼追求真愛。
不過那女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人家都已經答應退婚
,可她是怎麼說的?說什麼這事傳出去,對她名聲不好,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結果老牛鼻子的蠢貨弟子就殺人了,這恰好被我瞧見,我也就幫著他清理門戶了。」
顧淵恍然大悟,皺著眉頭,回頭看了一眼,冷冷道:「照你這麼說,那個牛鼻子還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都幫他清理門戶了,他不感激你也就罷了,竟然還記仇?要我說,還不如把他也給整死,上梁不正下梁歪!」
池希真轉過臉看著顧淵,咧著嘴笑道:「要我說還得是你啊,這嶴山劍場的人都說我多管閒事,還和三生觀結仇了,這能怪我嗎?」
「那肯定不怪啊!你這是替天行道!」顧淵說道,「公道自在人心的。」
徐晨也認真點了點頭。
邊伯涼眼神複雜地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內心震驚無法用言語表達了。
怎麼感覺,這幾個都不是什麼正常人啊……
要真是池希真說的那樣,這還真是主持公道,可在其他仙宗的人看來,這種做法一定是不被理解的。
為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卻得罪另外一個實力不俗的仙宗,這實在是有些不合理啊!
可想到做這些事的人是池希真,一切又似乎變得合理起來了。
了解池希真的人都知道,這像是對方能做出來的事!
「對了,那個玄珠道人的實力如何?」顧淵詢問道。
「和曹宗主差不多吧。」池希真想了想說道。
「哦……」顧
淵一聽這話,似乎沒什麼興趣了。
邊伯涼聽得一頭霧水,徐晨卻心如明鏡,心中也頗為感慨。
不知何時,曾經那位不可一世的拔山宗宗主,突然就變成顧淵和池希真口中的計量單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