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地麵的顧淵,看著一臉期待的班刻,還有些恍惚。
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回過神來。
之前聽說要獻祭神明的殘魂,他的心情既期待又緊張。
畢竟那好歹也是神明啊!
他都做好了大乾一場的準備,隻是沒想到神明的殘魂竟然這麼脆弱,甚至不需要自己出手,獻祭之門就能直接獻祭了。
這就好像食材洗乾淨,切好,然後烹飪,再裝盤,最後直接擺在自己的麵前,還有人拿著勺子喂,顧淵要做的就是張開嘴。
其實轉念一想,那道意識的話也沒說錯。
之前在黑雨中見到虛弱期的神明,雖然打不過,卻也沒被完全碾壓。
而現在,自己所麵對的不過隻是神明的一縷殘魂,而且都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能夠維持住沒有徹底渙散就不錯了,這要是還有恐怖的戰鬥力,才是真的不合理了。
對上班刻期待的目光,顧淵問:“你是想問什麼嗎?”
班刻趕緊點頭,隻是想到之前顧淵吩咐過不能打擾他,才一直憋著,不敢隨便開口。
顧淵笑了笑:“現在還算順利,這第一步算是邁出去了。”
聽到這話,班刻眼睛更亮了,那大眼珠子都快變成兩個激光大燈。
“不過,接下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顧淵繼續說道。
班刻愣了愣,迅速點頭。
“你說什麼,我做什麼,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
顧淵笑著點頭。
班刻現在的反應都在意料之中。
可走了一會,顧淵突然想到什麼,轉臉看著班刻。
“你之前說,這裡的人,不會死,咱們繼續找下去,會不會發現其他人呢?”
班刻的目光裡閃過一道精芒。
“的確是有這個可能的。”
可旋即,他的神色又黯淡下來。
“不過,就算有,也沒什麼意義了。”
“哦?”
“聽那個魔神說,被卷入這個世界的人,長時間出不去,就隻有兩種可能。要麼變成瘋子,瘋瘋癲癲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要麼就是不知道什麼法子讓自己陷入永久的沉睡。”
顧淵恍然大悟。
“照這麼說,咱們想要遇見同樣受困於這方世界的人,還是挺難的。”
班刻點頭。
其實剛來到神佛鎮域,第一次探索這個世界的時候,班刻就嘗試過,想要在這個世界尋找其他人的蹤跡。
他那個時候的想法還有些天真,總覺得找到其他人,或許就能找到離開這個世界的辦法。
那時候的他倒是沒想過,如果被他找到的“其他人”真的有離開這裡的辦法,又為什麼會和他在神佛鎮域中見麵,難道是舍不得離開這裡嗎?還是因為落戶了,搬家不方便?
現在,班刻精神抖擻。
在顧淵這裡,他看到了離開這裡的希望,雖然這一切都隻是顧淵的一麵之詞,可重要嗎?
坐在飛舟上,飛了很久很久,一切都是遵從體內那道意識的指引。
等到飛舟再次降落,顧淵看向班刻,問道:“你好像從來沒問過,我打算怎麼做,方法又是什麼?”
班刻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接著又擺了擺手。
“你不用告訴我,做你要做的事情就好,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告訴我。”
班刻真的這麼信任顧淵嗎?
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可現在,顧淵帶給他堅持下去的希望,如果希望破碎,那他人也得碎了,所以他不敢問,萬一顧淵一開口,他就琢磨出來不靠譜怎麼辦?既然如此,還不如什麼都不知道,暫且就按部就班地活著,好在這也不是什麼辛苦的事。
這一刻,顧淵覺得班刻是有些聰明的,他衝著對方笑了笑,也沒有接著說下去,班刻不問,他也省得麻煩。
走了沒多久,顧淵又見到了一處清泉,他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班刻就站在旁邊。
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顧淵又出來了,他像是在裡麵洗了個澡,出來之後又換了一身衣服,接著,將濕漉漉的衣服掛在樹上想要晾乾,神奇的是,他等了很久很久,最起碼得有十幾個時辰,衣服還是濕漉漉的,任何變化都沒有。
顧淵不得不感慨神佛鎮域的神奇,乾脆衣服也不要了,反正他的衣服挺多的。
“走吧。”顧淵衝著班刻喊了一嗓子。
“這就……走了?”班刻有些驚訝,他看了眼那個快速乾涸的泉眼,愣了一小會兒,又重新追上顧淵的腳步。
一如之前,這一次,他還是什麼都沒有問。
等到第三次,是在一個溶洞內,顧淵帶著班刻一同走進了,當著班刻的麵,顧淵完成了對神明殘魂的獻祭。
整個過程,班刻瞪大眼睛,甚至都不敢呼吸,那金色的獻祭之門,是超脫他認知的存在。
顧淵雖然沒有跟他說自己在做什麼,也沒說過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可作為一個仙體境強者,他能真切感受到那股腐朽破敗的氣機,然後進行推測。
等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後,他就立刻掐斷了自己的思緒,看向顧淵的眼神愈發明亮。
之前他不敢問,是擔心自己的希望徹底破滅。
可現在不一樣了。
親眼見到顧淵獻祭神明殘魂,他的心裡得出了一個結論,而且,這個結論還在一發不可收拾!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