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神佛鎮域中已經死了許多次,可此時的他依舊覺得手腳冰涼,根本不敢想象現在的顧淵到底在經曆著什麼樣的痛苦。
可他不敢走神,他要等到顧淵失去呼吸的那一刻迅速衝上去,然後在對方重新複活之前,將顧淵的五臟六腑掏出來。
雖然聽上去很殘忍,他也有些擔心,就顧淵現在的模樣,真的還能活下來嗎?
可他沒得選。
他隻能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顧淵身上,然後堅定不移地執行對方布置的所有任務。
和顧淵相處的這段時間,他看到了對方不斷的進步,這也是逐漸贏得他信任的方式。
“砰”的一聲。
班刻親眼看到,顧淵的腦袋就這麼炸開了。
這就是他等待的時機,於是迅速衝上去,他的眼神變得堅毅,像個莫得感情的殺手。
手中的長矛落下,挑開了顧淵的皮肉,那顆心臟逐漸停止跳動,他並沒有著急,等到心臟徹底停止跳動後,才迅速展開行動。
他蹲下來,伸出手,拉扯著顧淵的內臟,不斷濺起的血花讓他的臉變得猙獰,這一幕如果放在電影院裡應該可以嚇暈很多人。
也是這個時候,班刻才發現,此時的顧淵有多麼淒慘。
他的腸子和血管都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扯斷了,骨頭已經化作了齏粉,肌肉開始溶解,血液快要流乾。
可奇怪的是,顧淵的五臟六腑,都是完整的,並沒有受到任何破壞。
班刻屏住呼吸,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摘除最後的腎臟後,他也沒有著急離開,而是翻著顧淵的皮肉,做著最後的檢查。
顧淵為了離開這個地方,已經付出了這麼多,他簡直不敢想象,對方那一刻到底有多麼痛苦,而自己的任務如此簡單,若是再出現什麼紕漏,實在是說不過去了。
他之前倒是沒說錯,隻要不發生任何意外,顧淵死亡到複活的這段時間,足以他完成所有事情,檢查許久後,還是綽綽有餘。
後退一段距離,班刻依舊不敢掉以輕心,他一邊警惕四周,一邊盯著顧淵。
按照顧淵的說法,接下來就是等待著顧淵複活,那便是重塑成功,雖然覺得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可他還是擔心,擔心是不是一切都如顧淵說的那般。
他不敢想,萬一,顧淵再也醒不過來怎麼辦?
在金光的包裹中,顧淵的身體正在發生一種奇妙的變化。
顧淵的軀體,受到了神佛鎮域規則的乾擾,想要生長出來,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缺少了五臟六腑的原因,那些血肉剛要生長出來,又會迅速消融,像是兩股看不見的力量,正將顧淵的屍體當做戰場,達成了怪異的平衡。
班刻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眼神一刻也不敢挪開。
然而,這卻是一場漫長的等待。
他覺得,顧淵的軀體,看上去就像是被野獸飽餐後留下的“殘羹剩飯”。
這看上去,實在是有些淒慘。
很快,金光愈發明亮。
這道耀眼的金光,簡直變成了一個小太陽。
麵對著炫目的金光,班刻眯起眼睛,視線卻被金光完全遮蔽,再也看不到裡麵的情況了。
就當他站起身,想要靠近一些的時候,突然開始地動山搖。
班刻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可那道金光卻還在不斷擴散,似乎是要填滿整個神佛鎮域。
這下,就連班刻的身體,也被金光完全吞噬。
隨著金光的擴散,一股強大的威壓也迅速席卷這個世界,班刻的身體突然有些發軟,呼吸變得急促,逐漸,就有一種喘不上氣的感覺了。
之前麵對那尊邪神時,他可都沒感覺到多大的壓力。
他也不知道,此時這片金光中到底發生了什麼,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手腳發麻顫抖。
在這強大的威壓之下,班刻竟覺得自己有些控製不住身體了,他想要衝著前方屈膝下來,他不斷想要和這股力量抗衡,驕傲不允許他對任何生物下跪,哪怕是神也不行。
當他意識到自己無法和這股力量相抗衡的時候,非常乾脆的直接趴在地上。
嗯……
這樣就不算跪下了。
他在心裡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同時心中也疑惑,他能想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是顧淵造成的,卻不知道那一片璀璨的金光中到底在發生什麼。
過了許久,班刻看到,之前散開的金光,此刻又開始快速收斂,那些金光不斷彙聚在一起,就像是一座高大的建築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型,最後便是一尊屹立在天地之間的金色法相,當班刻看向那道金色法相的時候,雙眼便一陣刺痛,趕緊收回目光,可哪怕隻是瞥了一眼,他也立即認出,那就是顧淵的模樣!
他的腦袋埋入了塵土中,帶著幾分涼意的土壤終於讓他的眼睛舒服了一些,他再也不敢抬頭去看周圍的一切,現在的模樣更像是將腦袋紮進沙子裡的鴕鳥。
“班宗主,你這是做什麼呢?”一個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
班刻猛地一怔,他慢慢爬起來,看向眼前的男人。
顧淵的身上,依舊附著著一層微弱的金光,又被斂入體內,不知何時,竟是穿上了一件白色的長袍,那件袍子上還有一些金色的符文,隱隱散發著光輝。
顧淵的笑容,落到班刻的眼神中,依舊帶著幾分威嚴,班刻可以真切地感受到,這還是對方刻意收斂的,否則,自己或許連直視對方的資格都沒有。
“還愣著乾什麼,快收拾收拾,咱們該搬家了。”顧淵的聲音又傳來,聽著令人如沐春風。
班刻直勾勾地看著顧淵,張了張嘴,半天都沒有說話。
一切都變化得太快,他已經徹底跟不上節奏了。
他不知道,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卻能真切感受到顧淵哪怕是儘力收斂還是可以將他壓到喘不過氣的威壓。
“顧淵……”
“啊?”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