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空間,瞬間扭曲抽象,狂風倒灌,門中綻放出一道紅色光束,在極短的時間內化作一隻巨手,撕扯著車廂裡的生物,伴隨著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巨手勢如破竹,任何生命體都被捏成肉泥,然後被手指吸收,化作一縷青煙。
徐青枝死死地按住門把手,身體卻不住顫抖,她的神情忽明忽暗,仿佛在與某種未知做著抗爭。
從顧淵的視角,能夠清晰看到徐青枝的身體正在慢慢“枯萎”。
是的,枯萎。
頭發脫落,眼眶塌陷,一根根青筋凸了出來,像是被人慢慢抽乾血肉,皮膚緊緊貼合在骨骼上,可那一雙眼睛卻綻放著光芒。
車廂裡的詭異,還在與那隻巨手坐著殊死抵抗,他們無路可走。
原本擁擠的車廂,竟然空曠許多,在巨手的摧殘下,一個又一個詭異化作青煙。
夾克男人帶著為數不多的同伴往後退縮,可就在此時,徐青枝按住門把手的胳膊卻自然脫落。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整個世界,陷入寧靜。
就仿佛,什麼都沒有出現過。
“獻祭之門……關了?”
“哈哈哈!徐青枝,你奈何不了我們的!你……也該隨著獻祭之門一同泯滅了!”
徐青枝靠在那扇門上,正如那夾克男人說的那般。
獻祭之門,由上到下,慢慢消散,徐青枝亦如是!
她歪著脖子,看著顧淵。
“這下沒遺憾了。”
說話間。
一個扭曲的身體如蜘蛛般掛在列車的車頂上,快速掠過,鐵皮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跡,在這過程中發出的尖銳聲音,讓顧淵有一種想捂住耳朵的衝動。
該死的臭蟲……
令人作嘔啊!
那“蜘蛛”跳了下來,就在徐青枝的麵前,她的身上有密密麻麻的窟窿,仿佛一個馬蜂窩,每一個窟窿都在往外滲透著腥臭難聞的液體。
兩根細長的觸手,瞬間貫穿了徐青枝的肩膀,然後張開嘴巴撕扯著徐青枝的皮肉。
似乎,連讓徐青枝就此消散的機會,都要剝奪。
徐青枝躺在地上,看著眼前猙獰惡心的臉,臉上沒有流露出半點痛苦的神色,她仿佛是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女將軍,滿是譏諷。
顧淵目眥欲裂,他咆哮著:“滾啊!”然後將手中的菜刀重重砸了過去。
這並沒有給詭異的東西造成任何乾擾,可就在他大步向前的時候,一根足有手臂粗的觸手捆住了他的腳踝。
墨綠色的觸手上是密密麻麻的吸盤,強大的拖拽力讓顧淵的身體瞬間失去平衡,並且重重砸在了椅子扶手上,一口血吐了出來,他的身體也被往後拉扯。
徐青枝看著他,想說些什麼,結果隻是動了動嘴唇,臉上又被啃掉了一塊皮。
“該死,該死!”顧淵的手狠狠拍打著地板,發出撕心裂肺的悲鳴,他掙紮著翻了個身,看見的隻是一片黑暗,甚至連觸手的主人是什麼模樣都不知道。
一口鮮血倒灌進喉嚨裡,他開始劇烈的咳嗽,聽著身後“哢嚓哢嚓”的聲音,那是徐青枝的骨頭被啃食的聲音。
這些惡心的怪物……
或許。
徐青枝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然後看著自己淪陷。
她也許可以繼續等待,哪怕隻是一小段時間。
可能是明天,可能是後天,會有一個強大的先行者來到這個地方,解決這所謂的妖域,讓徐青枝得以解脫。
偏偏,她等來的人是自己!
要這麼死了嗎……
顧淵不甘心。
可惜的是,自己不是武者,不是超凡,甚至,連掙紮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突然。
他的腦海中回想著徐青枝所做的一切。
他強忍著被拖拽的痛苦,抬起雙臂,疊在一起。
怎麼說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