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在做自以為對的事,哪怕有一天,彆人告訴我是錯的。”
“那不是會……更後悔嗎?”
顧淵咧著嘴,笑了一聲,握緊了手中的鎮邪刀。
“最起碼,當下不會。”
鐘悟塵沒說話,輕輕揮了揮手,目送顧淵走進竹林。
許久,他笑了一聲,喃喃自語。
“嘖,年輕真好。”
……
星湖邊。
明朗的月光照亮了寬廣的湖麵,晚風吹起了陣陣漣漪。
戚長光背對著顧淵,望著遠處,許久,轉過身,看著身後目光堅毅的年輕人。
“為什麼想學刀?”
顧淵一愣,下意識道:“因為彆人送了我一把刀。”
“那如果彆人送你一把劍呢?你就去連劍了?”
顧淵點點頭:“應該是。”
“我尼,瑪……”看著顧淵一臉天真無邪的樣,戚長光氣得直抽抽結果也罵不出來。
這麼實誠的年輕人,現在已經很少了。
因為之前的都被打死了。
他長刀出鞘,眼神銳利。
“來,砍我。”
顧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長這麼大,也沒聽過這麼變態的要求。
“還愣著乾什麼?來砍我!”持刀的戚長光大喝了一聲。
那把刀,名叫陡峭,之前便聽戚長光說過。
終於,顧淵手持鎮邪刀,猛然朝著戚長光殺了過去。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安排,可現在,戚長光是老師,他是學生,自然是要謹聽之。
揮刀而去,刀影滂沱。
“叮當”一聲。
隻看見戚長光抬起手中陡峭,下一秒,顧淵手腕劇痛,旋即,虎口撕裂,手中長刀脫手而出,砍在了旁邊的竹子上。
翠綠的竹子應聲折斷,嘩啦啦響動。
顧淵臉色微變,手臂被震得發麻,一時間,甚至都感受不到虎口的疼痛了。
旋即,戚長光的聲音在耳畔炸響,聲如驚雷。
“誰讓你單手持刀的!蠢貨!你是蠢貨嗎!”
顧淵愣了愣,望著掉在一旁的鎮邪刀,忍著疼,走過去,重新拿起來。
“蠢貨!你算老幾啊?你也配單手拿到?你拿得住嗎?”戚長光還在歇斯底裡,口水四濺,罵罵咧咧道,“作為一個刀客,你連刀都握不住,要這麼好的刀做什麼?如果是在戰場上,你握不住刀,就不要帶刀!否則,不過是給對手提供一個殺死你的工具!”
顧淵麵色嚴肅。
“我會記住的。”
“那就拿腦子記!再來!”
顧淵大吼一聲,以壯聲勢,雙手握緊手中的鎮邪刀,強忍著虎口傳來的疼痛,腳下猛地一蹬,身體再度化作離弦的箭,朝著戚長光衝殺了過去。
“當”的一聲,顧淵手中的刀,再度脫落,先前就撕裂的虎口,此刻鮮血如泉湧,瞬間染紅了兩隻手掌!
“再來!”
顧淵緊咬著牙,強忍著痛,又一次發起衝殺。
隻是這一次,刀飛出去,他卻撿不起來。
劇痛的手臂,被撕裂的虎口,都讓他無法握住手中的刀。
“廢物!就你這樣,也配鐘帥收你為學生?給你先生丟人!”
說完,又丟過來一個瓷瓶子。
“將藥粉灑在手上,休息半小時,然後繼續!”
顧淵微微一愣,點了點頭。
……
遠處。
涼亭中。
李思明的目光越過水麵,看著湖邊那兩人。
而站在他身旁的,則是紀清魚。
“這個戚長光,可真不適合當個老師。”紀清魚說道,“哪有他這麼教人的?”
李思明沉吟片刻,道:“他是認真教的。”
“教人握刀?”紀清魚嗤笑一聲。
“他教的,是他的道,悍勇無畏,勢大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