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的等長大一些了,顧淵又會覺得,生活中如果有一個引路人,時時刻刻給自己指明方向,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按部就班的執行,天塌下來會有人頂著,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情。
其實這就是一種「依賴感」。
雖然顧淵也知道,這並不利於自己的成長,可人活一世,需要辛苦的時候多了去了,短時間內能有一個舒適圈,為什麼就非得想著跳出去呢?
能躺著,誰願意一直站著啊……
就在這時,榮無堂又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濃鬱的煙味,就像是在焦油和尼古丁裡泡了三天三夜。
真實情況和這也差不多,之前顧淵去倒熱水的時候發現小樓裡煙霧繚繞的,就連葉城鎮妖司的人手都不夠了,還特意從周邊調了一些人過來。
除了鎮妖司的人意外還有清潔工的人,他們現在就在一樓大廳裡,那門一開像是王母娘娘開蟠桃大會。
「李隊長,觀龍山那邊來電話了,得麻煩您過去接一下。」
「嗯……」李思明點點頭,他的表情看上去是有些不高興了,「就這麼大點事,磨磨唧唧的,辦事效率真的太低了。」說完把手中的魚竿扔給了顧淵,自己站起身拍了拍長衫上的灰塵,朝著小樓走去。
榮無堂趕緊跟在後麵。
顧淵坐在小馬紮上,目光望著波光淩淩的水麵,像是破碎的星河。
等了很久,李思明還沒有回來。
顧淵時不時就會扭過臉朝著小樓張望著。
從一開始的平靜,到慢慢的凝重。
雖然一直以來,李思明都表現出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但是
顧淵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所帶來的影響力肯定不容小覷。
一個電話,打到現在,可見李思明也得承受巨大的壓力了。
然而,李思明卻選擇把他留在這裡釣魚,自己去承受來自觀龍山的壓力。
反正我哭了,你呢?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顧淵差點坐著睡著了,直到,張鐵男伸出手,輕輕推了他一下。
「咦?顧兄弟,你怎麼還在這?」
「啊?」顧淵迷茫地睜開雙眼,「怎麼了?」
他環顧四周,發現李思明還沒有回來。
「顧兄弟,這麼晚了,你不去睡覺嗎?」
說完,看了眼他手中魚竿,嘖嘖稱奇,這釣魚人癮是真大啊,怕是到奈何橋都要甩兩杆?
「我在等李隊長呢。」顧淵笑著說道。
「李隊長?」張鐵男撓撓頭,「他不是早就去睡覺了嗎?」
顧淵臉色微變。
「他不是去接電話嗎?」
「是啊,三兩句話就說完了啊,然後就去睡覺了。」張鐵男問,「你為什麼不去睡覺啊?是不想嗎?」
顧淵轉臉,望著冰涼的湖水,突然衝著張鐵男伸出手。
「拿根煙給我,我想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