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魚被敲擊的聲音停了下來,那個如古鐘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來了……」
顧淵雙手合十,對著老僧鞠了一躬。
「多謝大師先前出手相助。」
老僧轉過身,顧淵看清楚他的模樣,卻被嚇了一跳。
那老態龍鐘的模樣,臉皮子鬆鬆垮垮的耷拉著,而一雙耳垂,已經垂到了肩膀上,看上去很不協調,特彆是那一雙灰蒙蒙的眼睛,仿佛沒有聚焦點。
「怎麼樣,嚇到你了嗎?」老僧笑了笑,輕聲說道。
「沒有沒有……」
老僧笑了笑,重新轉過身,望著佛像,呼出一口氣來。
「我倒也沒有幫你,一直是你在幫你自己罷了。」
顧淵沉默片刻,問道:「大師,您在這裡,是鎮壓降佛塔內的妖魔嗎?」
麵前這老僧,給顧淵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這種感覺,顧淵之前隻在天智法師身上感受到過。
而麵前老僧的身上除了這種「高深莫測」外,又像是蒙了一層霧,似真似幻。
「不不……你誤會了,我和那些妖魔一樣,是被鎮壓在此。」老僧說道。
顧淵大駭,甚至下意識後退一步。
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的老僧,猶豫片刻後,開口問道:「是誰將您鎮壓在此呢?」
「我自己。」老僧風輕雲淡道。
顧淵一個頭兩個大了。
「大師,您先讓我緩緩啊……」
顧淵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思索了片刻,試探著說道:「您的意思是,您把您自己,給鎮壓在這了?」
「善哉,善哉……」
顧淵隻???????????????覺得匪夷所思。
這不是閒著沒事乾嗎?
從老僧的身上,顧淵感受不到任何的煞氣。
他敢肯定,老僧並沒有被任何妖魔侵蝕,隻是透露著說不出的古怪。
在進入降佛塔之前,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降佛塔的第七層,鎮壓的竟然是個僧人。
「敢問大師,可是問心寺的僧人?」
「老衲法號,天明,乃是問心寺上一位住持。」
「原來是天明法師……那天智法師是?」
「我的師弟。」
顧淵輕輕點了點頭,心裡還是很驚愕的。
這降佛塔七層鎮壓一個僧人也就算了,竟然還是天智法師的師兄,問心寺上一任住持,這讓顧淵聯想頗多。
雖然嘴上沒說,可那位天明法師似乎已經猜出他心中所想,搖了搖頭道:「小家夥,你想多了,老衲和師弟之間,並不存在任何恩怨,是我主動走進降佛塔的,而他隻是被迫成為住持。」
顧淵尷尬地笑了笑。
自己不小心又當了一次陰謀家……
「既然如此,那您為何要將自己鎮壓啊?」顧淵席地而坐,就坐在天明法師的左後方,兩條腿盤在一起,開口詢問道。
老僧緩緩閉上眼,撥動著手中的佛珠。
「因為老衲,看透了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