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能不問還是不問。”包明川說道，“你們鎮妖司，有那種可以幫人消除記憶的器物嗎？要是有的話，就讓她把過去都忘了吧。”
顧淵點了點頭。
如果崔英雄能夠及時趕到的話，他也不願意去詢問金悅，正如包明川說的那樣，這段回憶對於那個小女孩而言是無比痛苦的。
從人性的角度來說，他並不希望對方還去回想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真的可以忘記一切，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一根煙抽完，包明川將煙頭扔在地上踩滅，又撿起來塞進口袋裡，拍了拍屁股說道：“時候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吧，我們這邊要是有什麼發現會通知你們的。”
“我沒打算回去啊。”顧淵說道。
“嗯。”包明川笑了笑，指著旁邊的車，“車門沒鎖，困了就進去睡一會，後車廂有一張毯子。”
顧淵點了點頭，目送著包明川重新走進院子裡。
他作為超凡，並沒有感到疲憊，但是包明川的狀態顯然不是很好，金大海一家的死給他帶來了很大的打擊，明明眼睛裡都滿是紅血絲，卻依舊精神抖擻，這種狀態非常不正常。
如果包明川願意的話，顧淵隻要一根銀針，就能讓包明川陷入深度睡眠，可他知道，這並不是包明川想要的。
他需要給自己找一些事情做，哪怕起不到什麼作用，也不能讓自己閒下來，隻要閒下來，就會感到不安，自責的情緒也會湧上心頭。
孔白禾和包明川其實是差不多的狀態，隻是孔白禾是個b級武者，就算幾天幾夜不睡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顧淵壓根就不需要為他擔心。
等到快天亮的時候，金大海家門口來的人越來越多，一個個議論紛紛，口中還發出“嘖嘖”聲。
顧淵看了看他們，心情有些複雜，就在準備走進院子裡的時候，突然聽見了身後傳來的痛哭聲音。
“海子！海子！嗚嗚！老娘！海子！”
顧淵轉身，朝著身後看去，一個男人腳步踉蹌，一邊走一邊哭，看上去滿臉的疲憊，頭發亂糟糟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小夥。
門口的捕快立刻將他攔住，男人卻奮力往裡麵衝。
“讓開！給我讓開！這是我家！老娘！我回來了！”
聽到這話，顧淵有些明白了，走到跟前，端詳著男人，還沒說話，男人先開口。
“我是金大華！我是金大海的哥哥，讓我進去！”
顧淵轉過臉，朝著身後的包明川看去，對方也點了點頭。
“放行吧。”顧淵輕輕擺了擺手說道。
門口的兩個捕快，其實連顧淵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但是他們知道顧淵是什麼來頭，聽到他發話了，沒有絲毫猶豫，趕緊走了進來。
“金大海他們的遺體已經被運走了，你在這裡見不到他們的。”顧淵在旁邊說道，“等會我安排人帶你過去。”
金大華轉過臉望著顧淵，又看了看熟悉的院子，捂著臉痛哭出來，最後身體都趴在了地上，一隻手握成拳頭砸著水泥地。
而跟著他一起過來的年輕小夥，此時就站在旁邊玩著手機，對於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顧淵皺了皺眉頭，卻也沒說什麼。
聽到噩耗的金大華，第一時間就帶著兒子往老家趕，看著熟悉的院子，卻再也見不到熟悉的人，內心的悲愴是難以想象的。
物是人非。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