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道人走在前麵,依舊哼著小調,腳步輕快。
小鐵匠跟在他的身後,卻一言不發。
大概過了幾分鐘,折花道人才轉臉看了他一眼,咧著嘴齜著大黃牙笑了一聲,又說道:“小鐵匠,你好像有什麼話想要說?”
小鐵匠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才說道:“就是因為一句衝撞你的話,你便摘了他的命氣,真的有這個必要嗎?”
折花道人哈哈笑了一聲。
“你在意他的生死嗎?”
“我隻是覺得,沒這個必要,畢竟本來就不相識。”小鐵匠輕聲說道。
折花道人想了想,說道:“我先前將花從樹上折下來的時候,你為什麼沒有為花感到難過呢?”
“這能一樣嗎?”小鐵匠皺了皺眉頭。
“可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呀!”折花道人笑著說道,“人做錯事,總得付出一些代價的,不然的話,對安分守己的人而言多不公平?”
“可……”小鐵匠本來想說罪不至死。
可對於折花道人而言,這聽上去更像是一句笑話。
折花道人認為他該死,他就該死。
當實力不夠強大的時候,怎麼會有人和他講道理呢?
雖然話沒說出來,但是折花道人卻已經猜到了小鐵匠心中的想法。
前者歎了口氣,對後者語重心長道:“小鐵匠啊,你這樣不好,你這樣……與神火是格格不入的。”
“格格不入,便是錯的嗎?”小鐵匠擰著眉毛質問道。
“哪有什麼對與錯呢?你現在在神火,神火覺得你是錯的,那你就是錯的,我從來不覺得這是個好地方,隻是他恰適合我,所以我就留下來了。”折花道人輕聲說道,“難道當初,有人逼著你加入神火嗎?”
小鐵匠無言以對。
“小鐵匠啊,你得記住,等有一天,你麵對相同局勢的時候,永遠不要指望著有人可憐你。”折花道人歎了口氣,叮囑道。
小鐵匠也不知道折花道人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出於好心。
如果是的話,他覺得有些滑稽。
“剛才那些喪屍……就是你說的血奴,到底是什麼東西呢?”他換了個話題。
“哦,你說血奴啊?那都是血族做的,原本以為,他們能夠讓局勢混亂起來,但是沒想到這顆釘子這麼快就被拔掉了。”折花道人咂了咂嘴,“局勢有些不妙呀!”
小鐵匠抓住了重點:“釘子?”
“你以為,那些人來到這裡,隻是個巧合嗎?”折花道人瞥了小鐵匠一眼,嘿嘿笑道,“相信我,神火比你想的還要強大。”
小鐵匠抿了抿嘴唇:“也就是說,身後還勾結國外超凡勢力?”
“不不不。”折花道人搖搖頭,“你還是太小看神火了,那不叫勾結,準確的說,這叫驅使。”
小鐵匠身軀一震。
“驅使?你的意思是,那些國外超凡勢力,都得聽神火的驅使?”
折花道人多看了小鐵匠一眼,搖了搖頭,語氣有些惋惜:“小鐵匠啊,你是個好孩子,可在你眼裡,世界太過於涇渭分明了,你將問題想得太簡單了,有些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你,但是相信我,當你對神火足夠了解的時候,這些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了。”
說完這話,老道士又哼著小調,繼續往前走。
……
“來人!快來人!”
正在門口交談的耿扶衣,看到從營帳中衝出來的孔白禾,心中咯噔一下,趕緊帶著宮廷玉快步走上前去。
“怎麼回事?”
“有情況!顧淵有些不對勁啊!”孔白禾有些氣短。
耿扶衣臉色一僵,趕緊朝著營帳走去,突然又停下腳步,轉臉看了眼身後的宮廷玉。
“你跟著我乾什麼?快去叫明珠星君來啊!”
宮廷玉這才回過神來,茫然地點點頭,然後趕緊轉身去尋找明珠。
畢竟他們都不是藥師,顧淵就算真出現什麼情況,他們也幫不上忙。
耿扶衣衝入營帳,在剛掀開簾子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到了異樣。
原本躺在行軍床上cos繃帶怪人的顧淵,此刻身上籠罩著一層金、青交織的光,光紋蕩漾宛如水波粼粼。
“啊這……這是怎麼回事?”耿扶衣立刻扭臉詢問跟著進來的孔白禾。
孔白禾搖了搖頭:“不知道啊!就是突然就發光了。”
“不知道你大喊大叫什麼!”耿扶衣臉一黑。
剛才孔白禾著急忙慌的模樣,讓耿扶衣以為顧淵已經裂開了。
“耿大人,你不是說,顧淵這邊有什麼情況立刻通知你嗎?”孔白禾有些委屈道。
耿扶衣有些無言以對了。
孔白禾通知,當然是沒什麼問題的,可剛才那急切的模樣,差點將他心臟都給嚇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