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點臉成不?”
近水樓台的大娘眼疾手快地刷了卡,動作快得帶出了殘影,她將紙包塞進蘇琳手裡:“姑娘好好吃啊,不夠再來找阿姨~”
有點奇怪……蘇琳道過謝,愣愣地捧著紙包,幽魂般走出餐廳。
然而還沒走多遠,之前那個二愣子又衝了上來,不同的是,他這回鼻青臉腫,頭破血流,整個人像是凶殺案現場一樣杵在蘇琳麵前。
他抬手一撩殘缺的額發,另一隻手顫顫巍巍舉起一根雪白頎長的羽毛:“你看這毛又白又長……”
連番驚嚇讓小姑娘終於崩潰了,出發前的雄心壯誌早已不見蹤影,積壓的情緒在這張慘烈臉龐的刺激下泄洪般湧了出來,抽泣道:“嗚——我沒有打你!你不要訛我!”
“啊?什麼?不是……”
“嗚啊——我沒有錢!我什麼都沒有!我隻想好好活著!”小姑娘痛哭。
“不,我隻是……”
“哇啊——為什麼要欺負我!”小姑娘嚎啕。
“我沒有嗚QAQ”二愣子很委屈,他也想哭了。
“怎麼回事?!”曲致巡邏經過這裡,額角狠狠跳了跳,這群神經病又發什麼瘋?
曲致來這裡的一個月還是在擔任基地的巡邏隊長,他發現,流浪基地確實和平,幾乎沒有紛爭毆打,更彆說什麼蓄意傷人和謀殺,但他就是心很累。
他寧願大刀闊斧地處理一場互毆事件,也不想給兩隻複讀雞勸架,不想弄清楚躺在路中央傻白甜的奇思妙想,不想理會那些海鮮嘰嘰咕咕的投訴。
這些亂七八糟無關緊要神神奇奇的事讓意誌堅定的軍人一度懷疑人生。
但今天非常反常,短短幾個小時,曲致已經處理了十幾起糾紛,還都是騷擾威脅跟蹤等極其嚴重的罪名!
這絕對不正常!曲致蹙緊眉頭,安慰了抽抽噎噎的小姑娘兩句,揪著那個二愣子就往警局方向走去。
自從被傻白甜同化以來,華中的警局就成了一個聊天打屁的地方,今天卻意外地擠滿了人,還有一隻毛禿禿的大白鵝。
易瑋站在大廳中央,撐著額頭,覺得自己腦子不太夠用,虛弱道:“這又是怎麼了?”
大白眼尖地看到了二愣子手中的白毛,氣急敗壞地用翅膀指著他:“昂昂昂!”
王霞又心疼又好笑地摸了摸禿了一圈的大白,翻譯道:“它說它早上起來的時候,覺得有點冷,發現自己的毛被拔了好多,本來想去找二哈算賬,路上被一群衝上來的人又拔了一陣子毛哈哈哈!”
在大白不善的眼神中,王霞輕咳一聲止住了笑。
易瑋深吸一口氣,問走過來的曲致:“問出原因了嗎?他們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曲致的表情是很奇怪的平靜:“說是想去福島玩兒……”
“蛤???”易瑋青筋暴跳,忍不住爆粗,“這他娘的有什麼關係?!”
“……”曲致麵無表情地沉默。末世前後,人性的黑暗和扭曲都阻擋不了他守護和平的心,然而就在今天,他突然有了想要辭職退休的念頭。
在一陣雞同鴨講的審問過後,他們終於艱難地摸清楚了傻白甜的腦回路。
易瑋抱著胳膊坐在大廳中央,周圍是一圈烏泱泱低著頭的黑腦袋。
他冷笑一聲,涼涼道:“交朋友,瞧把你們給能的,啊?要是以後出個規定,隻有原居民伴侶才能優先上島,你們一個個的是不是又要開始出賣身心,搞一夫多妻一妻多夫製度了?”
角落一個傻白甜順著易瑋的話剛要懵懵地點頭,被邊上的人迅速捅了一下。
易瑋猛地抬頭看向那個方向,冷漠道:“你們想的也沒錯,之後會頒布限製福島人數的條件,你們怎麼交朋友我不會多管,但是給我聽好了,如果有人因騷擾罪名來這裡超過三次,或者之後有人舉報惡意欺騙感情……一年的黑名單等著你們哦。”
黑名單!在場傻白甜們都顫抖了一下。
這群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黑名單。黑名單意味著在這段時間內,除了華中號,哪裡都不能去,不能去哈密瓜上散步釣魚,不能去找龜龜聊天玩耍(哈密瓜舒了口氣),更不能在發現新基地時下船參觀。
先前就有黑名單上的傻白甜因為不能去華東基地套圈,瘋了好幾個,最後還是在祁之洋的診所裡治好的。
那段時間後,基地一派太平。
易瑋滿意地看著突然悲慘沉重起來的傻白甜們,站起身拍了拍手,放柔聲音說:“這三天乖一點,我們基地有很重要的是拜托他們,不要去搗亂。三天過後……你們就看著辦吧。”
說完,帶著警告看了他們一眼,扭頭走了。
唉,所以說,就這種環境,有幾個人能正常的起來……
易瑋在心裡算著福島居民的同化時間,憂愁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