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火紅夕陽升起,照在波光粼粼海麵上,平添了一抹肅穆氣氛。
樹梢上,華中號上,沾滿了綽綽人影,大家都在低頭悼念著逝去年輕生命。
天地寂靜得隻能聽到海浪擊打聲,直到第一聲哽咽傳出。
“他昨天把我雞腿搶走了,我很生氣,咒他一輩子都吃不到雞腿,哪想到…對不起,如果他能回來,我雞腿讓給他吃一輩子又何妨?”
“她說,等到世界和平,聯盟軍清閒時候,她一定要駕一艘小船,圓以前環球夢……”
絮絮叨叨聲在人群裡逐漸響起,每個人都在沉浸在回憶中,晶瑩淚珠落下,給生命添上一份又一份重量。
指揮官仰起頭,雙目直視夕陽,下輩子吧,等你們回來時候,這個世界一定很美好了。
易瑋被這些悲傷感染得很是沉重,他望了一眼華中號,上麵流浪基地成員們注視著不舍人群,眼中帶著抹悲哀。
他欣慰地暗自點頭,現在知道了吧,死亡確實不可怕,可怕是它承載那些思念,希望這次能讓這群人明白一點道理,至少送死時候也彆那麼痛快吧?
等他轉過頭,傻白甜們也鬆了口氣,這是糊弄過去了吧?應該是糊弄過去了吧!啊,老媽子一樣愛操心首領,真是讓他們操心啊……(寵溺臉)
一旁看破不說破雷昊揉了揉額角,這都是些什麼事?
夕陽完全升起時候,指揮官收回目光,再次找到易瑋。
易瑋身體一僵,他真是怕了這個人了,這次又要乾嘛?
“我很看好一個年輕人在昨天沒了,他生前非常想上福島看一眼,我想求一張邀請函燒給他……”
易瑋頭皮一麻,覺得這大可不必:“這……”
“唉,年紀大了總有些迷信,我隻是想讓他走得開心點,如果太麻煩就不用了。”指揮官歎息。
易瑋嘴裡發苦:“不麻煩……。”
易瑋覺得要遭,忙打通訊給祁之洋:“可以複活了,儘量快點,事情有點不對勁!”
他感覺並沒有出錯,就在他和指揮官交流那會兒,居民和聯盟軍已經把“逝者”“遺物”搬了出來,在樹下點起了個大大篝火。
“這是你最愛抱枕,燒給你,但不要睡太久了,睜眼看看世間吧……”
“這是你珍藏零食,給你在下麵補補身子……”
……
等一個小年輕從祁之洋手下醒來,迷迷糊糊來到樹下時,他費儘心力從海嘯中搶救出來小黃漫已經被燒完了。
“臥槽你在乾什麼?你他娘把我老婆燒了?!”小年輕一腳滑跪到火堆邊上,抱著頭慘呼!
他朋友將最後一頁紙折了放在火堆裡,看了一眼他:“你對小黃漫還真是真愛啊,為了它魂魄都能現形了?”
小年輕緩緩抬頭看向他:“我現你媽啊啊啊!還我老婆!”說著飛撲上來掐他脖子。
“臥槽!他是活!他怎麼是活?!”
很快,生與死邊界被打亂了,越來越多死去人回到大樹下,看到熊熊火堆,一臉猙獰地和同伴扭打起來。
“嗷——為什麼打我!我這不是懷念你嗎?你知道葬禮時候我哭得多大聲嗎?”
“他娘還有葬禮?!”
指揮官接過一大疊福島邀請函,在嘈雜背景音中麵無表情地抬頭看易瑋。
易瑋愧疚難當,弱弱解釋道:“為了有更好訓練效果,複活事還是不能說出來。”
指揮官盯了他好一會兒,深呼吸一下終於忍不住將他狠狠抱住,大力拍著易瑋背部:“謝謝你……真謝謝你。”
易瑋感受著拍打在背部力量,堅定地認為這人一定是在報仇,一定是!
*
不同於樹上樹下轟轟烈烈重逢,流浪基地這邊就平靜很多。
五十個人在眾人羨慕目光下歸了隊,開始叭叭地交換信息,等到這些人聽到聯盟軍對易瑋吐槽時,笑了笑不說話。
人質是他們發自心底願意當,不管有沒有複活機會,他們站出來時候都不會眨下眼。
生命是很寶貴不錯,但在流浪基地這段時光足夠他們用一切來交換。
他們不是不愛生命,而是已經擁有了比生命還珍貴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