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似乎還在睡著,他閉著眼睛,神情安詳。
津川明筆直的站在父親床前,他穿了一套黑色的西服,紳士般優雅,帽子卻被津川明摘了下來,反手扣在胸口處。
烏丸霧嶼小碎步地跑了進去,注意到了床上父親蒼白的臉色。
“先生去了。”津川明沉聲說道。
烏丸霧嶼有些恍惚,甚至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聽。
津川明在說什麼?
這個管家他在說什麼啊?
“父親?父親?”烏丸霧嶼聲音顫抖,走上前輕輕推了推烏丸蓮耶的身體,又將手抵在了他的頸動脈上。
毫無跳動。
脈搏不在跳動,呼吸也徹底沒了,烏丸蓮耶的體溫冷冰冰的,顯然已經死了有一會兒了。
有這麼一個瞬間,烏丸霧嶼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烏丸霧嶼突然想到了昨晚津川明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他震驚地回頭,震驚地對上津川明平靜無波的眼眸。
津川明不像是奪權的人那般囂張,更沒有放聲大笑,但他卻也不像是守護烏丸蓮耶多年的老仆那般悲痛,更沒有流淚。
他隻是站在那裡,例行公事般“吊唁”著照料多年的老板。
烏丸霧嶼怔怔地呢語:“是你……”
“先生是要進行換腦手術的,但在進行手術前置的時候,修斯提供的藥物損傷了先生的心臟,導致先生昨晚心臟驟停。”津川明淡淡說道。
不,不是那樣的!
烏丸霧嶼很確定,因為要進行手術的根本就不是烏丸蓮耶,而是一隻猴子。
沒有所謂的前置,更沒有修斯的關係。
“修斯涉險謀害先生,已經被處死了。”津川明平靜地告訴烏丸霧嶼:“少爺,你現在是組織的boss。”
唯一的。
烏丸霧嶼震驚地注視著津川明,很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在少爺還未醒來的時候,我逾矩以你的名義將琴酒釋放了。”津川明看看手表,說道:“人大概是三點鐘回去的,今天早上六點的時候傳來消息,琴酒在簡單處理後已經上了一搜遊輪,目前正在海上尋找你。”
“阿陣!”烏丸霧嶼頓時回過神來,緊張地看著津川明。
“我將島嶼的定位信息發給了他,大概還有兩個小時就會抵達。”
烏丸霧嶼不太明白,如果津川明想要控製他成為組織的傀儡boss,就最好將琴酒掌握在手上,可他為什麼又要釋放琴酒?
雖然津川明對烏丸霧嶼釋放了善意,但顯然烏丸霧嶼並不能放鬆。烏丸蓮耶死了,津川明就成了對烏丸霧嶼威脅最大的人。
“還有兩個小時,少爺願意隨我去個地方嗎?”津川明發出邀請。
“是什麼地方?”
“小島的地下九層。”
烏丸霧嶼愣住,地下九層?烏丸蓮耶在地下挖了這麼深嗎?
烏丸霧嶼警惕地問:“地下九層有什麼?”
“一個你應該去見的人。”
烏丸霧嶼最終沒有拒絕,儘管烏丸蓮耶死了,但島嶼上的一切目前都是津川明說了算,他根本沒得選。
越是朝地下走,溫度就越是陰冷。
到達地下九層的時候,這裡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天然冷庫,就連呼出的氣都變成了肉眼可見的白霧。
在地下九層,一改之前的簡陋,周圍牆壁貼滿了精致的歐風瓷磚,瓷磚上用金線細細繪製出玫瑰紋路,正對著樓梯的那麵牆壁上,有一麵幾乎滿壁的壁畫。
那是一個女人,她有著如月般皎潔的麵容,銀色的長發,金色的眼眸,纖細瘦弱的身體優雅地倚坐在綠藤編織的秋千上,任由花卉在秋千上點綴出夢幻的色彩,宛如一個天使,也好像是大自然的精靈。
很美很美。
創造壁畫的人似乎將女人一切美好的東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