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盲的小心酸(2 / 2)

阮青山忽然覺得他跟末世之前那些為了金錢鋌而走險的偷獵者非常相像。

幸好他是在野生動物泛濫成災,老虎都是害蟲的古代社會,殺點兒野豬啊,狼啥的都是在為民除害。

嗯……這樣的話,隻盯著鹿啊羊啥的值錢又好對付的食草動物是不是不太好?要不哪天把山坳裡那窩野豬端了去?聽宋家村的老村長說今年秋收的時候,這些野豬還下山糟蹋了不少糧食。

這時候阮青山想起來,哪怕鹿那麼值錢,獵戶爹每次去打的時候卻都很節製,那個幾隻就收手了。看來誰都不是傻子,細水長流的道理都能夠想明白。鹿群死傷太多,以後不往這邊兒遷徙過冬,損失最大的還是他們這些獵戶。

竭澤而漁並不是明智的舉動,阮青山也決定這是今年最後一次打山穀裡那群鹿的主意,獵頭活的去給朱管事交差換了名字就不能再去打了。

回去的時候還可以去宋家村跟老村長商量商量,是不是找幾個人跟他一起對付野豬?

授人與魚不如授人以漁,老是自己給他們送糧食也不是個事兒啊,升米恩鬥米仇,給他們養大了胃口,總想著不勞而獲可不是好事兒。

看他們現在還挺懂事兒的份上,拉扒一把也不是不行。

這次獵鹿比上次匆忙出來可輕鬆多了,熟悉了地形和小獵戶打獵技巧的阮青山直接甩了繩圈兒,明目張膽的拖過來一頭吃草吃的太入神都脫離了大部隊的健壯大公鹿,在鹿群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雙手靈活的用繩子穿梭幾下捆好那亂動的四個蹄子,扛著在熟悉的山林間飛速的跳躍著幾下就竄出了小山穀。

出了山穀,也沒有驚動鹿群,回了獵戶小屋,看這頭鹿還活蹦亂跳的阮青山就沒著急,把早就準備好悶在鍋裡的野兔燒雞,白米飯端出來大吃大喝了一頓,才又重新捆好鹿給它套了個麻布袋扛著下山。

一路上碰到的流民越來越多了,看到他扛著一個大袋子,麻木的眼神裡迸出了垂延的凶光,不過等看清楚袋子裡是個會動的活物,都謹慎地低下了頭,沒人輕舉妄動。

阮青山一路扛著袋子捏緊手裡的匕首,警惕非常,交了漲到五文錢的進城稅,才放鬆了點兒,急忙往城東的朱府走去。

順利的換到了二十兩銀子,阮青山把荷包藏好,準備在東城先找個書店把醫術認全了再說。

書店雖然都開在東城,但過來買書的卻不一定都是有錢人,特彆是最近戰事激烈,流民四起,糧食價格已經開始節節攀高,在書店抄書掙錢或者厚著臉皮蹭書看的童生秀才還是有幾個的。

阮青山不好意思當著老大夫的麵把醫書換成簡體字,所以在書在裡麵找了個年紀小的童生,又是包子又是茶的伺候著,還給了十文錢,才用自製的炭筆把整本書翻譯了出來。

看著那小童生,發現他寫字缺胳膊短腿兒的時候,驕傲又鄙視的小眼神兒,阮青山憋著一口老血,相當鬱悶了。

想他念了將近二十年的書,一朝穿越卻被全部打掉重來,成了一個半文盲,連個毛頭小子都鄙視他,還在他身上找優越感。

不就是這兩個字兒嗎?看把你能的!

不行!他一定要把這個世界的字認全了,寫熟了才行。

於是阮青山跟那小公雞一樣驕傲的小童生分彆以後又鑽進了書店,本來準備買一堆書回去研究研究的時候,卻發現這裡的書本筆墨貴的驚人。

啟蒙的書最低都是二兩銀子,再加上兩百文一刀的紙,她的二十兩銀子在這裡真的很不扛花。

想到他還有棉衣沒買,鹽也沒有囤夠,隻好沮喪的把大多數的書都放了回去,留下一本《千字文》,再買了筆墨硯台兩刀紙,灰溜溜的出了書店。

之後阮青山也沒在東城多待,去之前買靴子的繡樓看了有現成的棉衣,也沒怎麼挑剔就要了兩套,量了尺寸要改一下大小,又把要做坎肩兒的兔皮也交給了她們,加了錢讓趕緊做出來。就去藥堂的張老大夫那兒拿了補好的藥方和答應送他的兩副藥。

大夫的藥方一般人真看不懂,老大夫跟他講了兩遍都還是認不出來,最後隻好厚著臉皮拿出炭筆,又掏出一張剛買的宣紙,在老大夫異樣的眼神中抄了一遍。

幸好閱曆豐富的張老大夫不僅沒有像小童生一樣露出鄙視的眼神,反而一點兒也沒有讀書人的清高和頑固,對他用布條裹的自製炭筆誇讚了一番。

哪怕最後老大夫說正經練字還是得用毛筆,還把他缺胳膊少腿的簡體字狠狠批評了一番,阮青山心情都還是很不錯的。穿越以後變成了文盲,聽一句誇讚不容易呀!

從藥堂出來,阮青山又溜達去了茶樓,一邊聽說書,一邊叫上乾果花生,茶水糕點到處拉人嘮嗑。

因為最近城外越發亂了,茶樓裡經常有像阮清山這樣去打探消息的人,所以靠嘴皮子混吃混喝的小夥子老大爺都不算少。

大戶人家都有他們自己的消息渠道,來茶樓裡打聽消息的基本上都是些惶惶不安又沒有靠山庇佑的小富之家,良民百姓。

阮青山跟一個商隊的夥計聊了一個多時辰,續了三回茶兩回糕餅果子,才總算弄清楚了他穿越的這個架空古代是怎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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