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不打不相識,在軍隊實力是得到認可最快的方式。比武之後,阮青山很快就融入了這個新的集體。
哪怕被打的挺慘,但軍隊裡就服強者,雖然因為小將軍的上首坐著有所收斂,但圍著阮青山打招呼好奇得問東問西的人依舊不少。
還是趙安小將軍看時間不早了,吩咐郭敬忠把阮青山帶去換上鐵甲武器,才把習慣了神隱,對這樣萬眾矚目的場景格外不自在的他解救了出來。
但對這群一堆人都打不過人家一個的手下將士就沒什麼好臉了,更何況打輸了,不知道加緊訓練,還嘻嘻哈哈的玩鬨上了。
“好了,好啦!一個個的打輸了,很得意是吧?都給我安靜!”
收起了和善的笑容,板起臉來,小將軍年輕冷峻還有點兒青澀的臉上看起來居然還挺威嚴,就這麼一聲大喊,整個較場都安靜了下來。
“秦爍!說你呢,就你帶的頭。一個個的都沒點臉了,打輸了,不知恥而後勇,加緊訓練,還想跟人家繼續請教切磋?沒點兒本事,是想著人家青山剛來不好意思往死了揍你們是吧?單打獨鬥沒有還手之力我都不惜的說你們,可你們三個五個十幾個一起上也被打的那麼慘就很不應該了。我們天天不停歇的緊迫操練是為了什麼?不是為了把你們訓練成高手以一敵十!練的是配合是默契,是戰陣!三才陣,五行陣,八卦陣,這些我們耗儘心血汗水總結訓練出來的戰陣為什麼不用?看來還是練的太少了,今天開始訓練加倍,……”
阮青山走出了校場都還能聽到趙小將軍聲嘶力竭的嚴厲訓斥,想到剛才那些把他當稀有動物圍觀的手下敗將被訓的狗血噴頭,還要加大操練的力度,很不厚道的在心裡偷著樂。
不過去庫房領了盔甲大刀出來,在郭敬忠那兒了解了自己上的居然是一條賊船,成了一個造反派以後,阮青山驚訝的瞪圓了眼,差點忍不住給自己兩耳光。
他隻是給自己豎了一個無知莽漢的人設,並不想把自己真的忽悠成一個四肢發達沒有腦子的蠢貨!
本來以為縣城換了縣令,換了城防,隻是上位者的爭權奪利,畢竟雲山縣權力交替的很順利,沒有亂象,城頭上的“晉”字旗也沒摘下來。
雖然是趙家軍有意對城裡的老百姓隱瞞造反消息,但他上了戰場,進了軍營,還在人家大本營的縣衙裡歇了一晚,居然一點警覺都沒有。
這不僅是缺乏政治智慧和相隔兩千多年時間空間的代溝了,更多的還是他的自以為是和粗心大意。
看來有些東西是需要天賦的,哪怕多活了一輩子,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沒有那個腦子和天賦,以前看不懂猜不透的,現在仍舊搞不明白。
以後還是不要瞎想胡猜的好,像這一次,如果不是最開始自以為是的猜測,讓他先入為主有了錯誤的心理暗示,也不會對那好些明晃晃的疑點視而不見。
就好像小將軍明明駐守邊關的將領,就算調過來平息作亂的流寇,也不可能住在縣衙裡?在縣衙裡沒看到縣令他居然都沒有奇怪一下?
最重要的是對麵的敵軍好像也掛了一麵“晉”字大旗,他昨天搬滾木上去的時候就掃到了一眼,這當時他隻顧著小命兒想著脫身,沒有多想,也沒往心裡去。
這時候想起這些阮青山覺得自己這是把末世的小心謹慎都丟光了,從了軍以後也是要上戰場的,真要再這麼粗心大意下去,不管有多少本事,也保不住這條小命。
要知道人家霸王項羽那麼猛的人都被逼的烏江自刎了,剛才那個趙小將軍說的就很有道理,個人的勇武在麵對人數眾多配合默契的軍陣的時候也是不怎麼抗打的。
不想像上輩子一樣,被浪潮一般的喪屍淹沒啃食,阮青山覺得自以為是粗心大意都是必須杜絕的。
自我批評三省吾身之後,阮青山重新振作,立馬行動了起來。
雖然他一個穿越者,在這不怎麼熟悉的古代社會,對晉國沒有歸屬感也沒有為它儘忠的概念,不在乎造不造反,但這支造反的隊伍如果實力太弱早晚都要讓人滅的話,他也得早點兒給自己想退路,要不然敗得太慘,溜不掉怎麼辦?
所以阮青山接下來幾個月都在不著痕跡的了解打聽這一支趙家軍的情況。
最開始玉峽關是一條玉石礦脈,趙家先祖是李氏皇族派過來的親信管事,後來玉石挖光了,山脈挖成了一條峽穀,大唐最後一任昏君皇帝自然對這裡沒有了興趣。
為李唐服務了幾代人,貢獻了那麼多玉石的管事護衛,他都舍不得拿錢安置,更彆說那些礦工了。
大筆一揮,把這裡設成了一個玉峽縣,丟給當時的趙大管事新上任的趙縣令,就再也沒有過問過。
而在一個玉石礦脈經營了幾代人的趙家,自然不缺錢也不缺人脈,皇帝又給了名,對挖礦的幾千壯勞力和訓練有素的幾百護衛自然舍不得放手。
可那時候天下還有秩序,他也不能明不張膽的把這些人組建成私軍,於是就地安置,借錢借糧,借農具的讓他們一邊開荒屯田,一邊抽空訓練,算是養了一批屯田兵。
之後大唐各路節度使大將軍謀反的時候,趙家就憑借這一批屯田兵迅速站穩了腳跟。
哪怕之後投靠了晉國司馬氏,也因為根基深厚,和對麵慶國的虎視眈眈保住了軍權。
可本就是攜裹大軍起兵造反的晉國皇室,哪裡對一個就握著軍權不放的邊關大將放得下心?
但那時候晉國剛剛建立,大唐跑了個太子,建了個偽唐不說,合作夥伴也跟他拆夥自己建了個慶國,自然騰不出手來收攏軍權,於是,不管放心不放心的將領,都派了監軍過去。
從那之後,不管是撥過來的錢糧還是武器,都需要這個監軍出麵才能交接領取。
所以趙家軍這個監軍,在這裡經營了兩代人也籠絡過去不少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