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兒子媳婦兒這幾天為了孫女的婚事不太和諧,三郎夫妻倆隻是他們吵架的的由頭,無辜的很。
謝老夫對自家這個眼瞎心盲關鍵時候又不頂用的兒子也頭疼的很。可看到兒媳婦也這樣,她反又而心疼起兒子來了。
誰讓她是親娘呢?兒子又是她從小寶貝大的獨苗苗。哪怕再講道理心也總是偏向兒子那邊的,立馬打圓場的說:“好了,好了,三郎夫妻倆這麼些年走過來不容易,眼看現在和和氣氣夫妻恩愛了,可彆把人給嚇著了。謙兒,你也是,衝他們撒什麼氣,都少說兩句,彆在我這兒吵吵鬨鬨的。”
然後又說起正事兒轉移話題。“既然今天人這麼齊,就先把正事兒說說吧。從家族密室裡被胡人抬出來的那批金銀,謙兒你準備怎麼辦呢?”
作為一個家主,謝君謙雖然書生意氣了的點兒,但眼光氣魄和敏銳的政治嗅覺都是不缺的,這幾天隻是受到的打擊有點兒大,又讓閨女的婚事分去了心神。
這時候被老夫人一提醒立馬就反應了過來,摸著胡子想了想回答道:“密寶密寶最重要的就是一個密子,既然被胡人挖了出來還在趙家軍麵前露了白,與其留著遭人惦記惹來禍端,還不如早點兒獻出去,不僅能給剛上位的趙家軍賣個好,還能給盧家那邊添點兒堵,畢竟有了我們這兩三百萬真金白銀珠玉在前,他們想要就能消罪,拿的少了,可入不了人家眼了!再者說了,我們一家老少都是讓趙家軍救出來的,現在騷亂平息獻點兒謝禮,理由正當無可厚非,一點兒浮財而已,名義上又隻是謝禮,代表不了我們家族的立場,誰也不能說我們沒有氣節,諂媚新朝。”
謝老夫人點點頭讚同道:“嗯,你有主意就好。好了,也彆在這兒耽誤時間了,快點兒準備去,彆讓盧家搶了先。”
在謝家主夫妻倆離開後,又看著同生共死過感情更加真摯,也更加外放的幾對小夫妻,非常惡趣味的,揮了揮手笑道:“你們也都散了吧!孩子們都受到了驚嚇,你們當爹娘的多上點兒心多陪一陪,彆隻顧著彼此恩愛,互訴衷腸,都是有孩子的人了,該知道點兒分寸了。”
聞言,大太太被燙了一般,立馬鬆開了跟丈夫緊握的雙手,謝大郎懵逼了一下,難得強硬的又給拉了回來,緊緊的握著,這下大太太也沒舍得再掙脫。兩人對視一眼都紅了臉,低下了頭。
二太太也不自在的想要解救出被謝二郎拽的緊緊的手臂,可被心智單純的謝二郎用那乾淨依戀又泫然欲泣眼神兒看著,哪裡還狠得下心?再說他扒的那麼緊根本抽不動。最後乾脆也低著頭,紅著耳根隨他了。
四郎夫妻倆這對書呆子現在也開了竅,無法對外麵的言語目光視若無睹了,十指相扣的雙手鬆了開來,又強忍著燒紅的臉,默契不舍的得拽住了彼此寬大的衣袖。
最後還是三太太臉皮厚點兒,拽住身後低著頭,小媳婦一般的謝三郎,率先告辭而去。
另外幾對夫妻看有人帶頭,也如蒙大赦般,雙雙行禮告退。那匆忙慌亂的腳步很是有點兒剛才謝靈蘊落荒而逃的味道。
看著謝老夫人笑眯了眼,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更慈祥了。
可等人都走了就剩她自己,謝老夫人也難免寂寞,大家都成雙成對讓她也想起了過世的老太爺。當初他們也是人人稱羨的恩愛夫妻,她當初第一胎生了謙兒就傷了身子,不能再有孕,當時她婆婆想要給老太爺納妾來著,就怕這一個獨苗苗出點兒啥事兒,他們謝家嫡枝承受不起雨後的風險。可老太爺頂住了各方壓力,堅持遵守家規,三十無子方可納妾,而他有兒子,決不納妾。
那擲地有聲的維護,現在想起來都柔情滿滿,隻是沒想到她當初病歪歪的身子調養到現在居然越來越健朗。
那天家裡這麼亂,受了驚嚇,還被你扔到草叢裡凍了半天,本來以為要去見老太爺了呢,可沒想到卻這麼輕易就挺了過來。
既然老天爺都不收,那就在這人間多待幾年,替老太爺多看看這些兒孫們。
疲憊的向後靠去,歎息一聲。“唉!這一家子齊齊整整的,還能活著兒女情長可真好啊!你說是吧?春芳!”
聽到老夫人提到死去的徐嬤嬤,丫鬟們都小心翼翼屏住了呼吸,沒聽到回話的老夫人疑惑的“嗯?”了一聲,新升上來的大丫環穀雨才鼓起勇氣,上前一步輕聲回話道:“老夫人,您忘了?徐嬤嬤,已經不在了。”
聽到丫鬟的回答,謝老夫人也沒了剛才欣慰的笑容,好像精氣神都短了一截,呢喃道:“哦~是了!這老東西身子也不中用,讓人推了一把就沒挺過來,幾十年都陪我走過來啦,這個坎兒咋就邁不過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