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朝著夜鶯的方向伸出了手。他微微笑著,顯然不把它當成什麼大事。
或許此時此刻在所有人心中,不超過兩個小時就能找到迷路的學生B,重新回來野餐了吧。
隨著他們慢慢走進森林深處,川島鬱代逐漸發現了一些嚴重的問題。
樹木上白色的爪痕與剮蹭的痕跡,被翻開的泥土與破碎的衣料無疑都指向了同一個事實。
——帶走學生B的不是罪犯也不是鬼怪,而是棕熊。
“我們走進了一頭食人熊的領地。”
站直身體的夜鶯側過臉,唇邊的笑意像是雪花那樣輕易消失了。
她冷靜地和身邊的青年警察們分享她所發現的東西。而沒說出來的事情,大概是「害怕的話現在下山還來得及」。
“它或許就是這裡鬼怪的原型。體長接近兩米,不是人類可以解決的類型哦。”
而且。夜鶯看向那些被撕碎的布條。它很有可能已經習慣吃人了。會主動攻擊人類。
這也就能夠解釋為什麼很多學生進入森林之後就一去不回,甚至弄出牛鬼的傳聞了。
「你說的沒錯。」
川島鬱代確認一下彆在腰後的手°槍的位置,在心裡和漫畫意誌輕輕地抱怨:
「今天不帶槍的話,是真的很容易死在這裡啊。」
麵對很多大型野獸,不持槍的人類隻有逃跑一條道路可以走。甚至逃跑也不是隨便跑的——很有可能會反而讓對方確認你打不過它。
不遠處的樹叢裡,漸漸地傳來了哼吟的聲音
深色的皮毛在樹枝草葉的掩映下露了出來。那是一頭有著凶惡目光的棕熊。
和這種猛獸對視,很容易就會讓人回想起那些原始時期藏在基因裡的恐懼。
——應該要跑了吧?不跑的話真的會死。但人怎麼可能跑得過熊呢?
精神已經極度緊張的學生A像是被突然掐住了喉嚨一樣,儘全力尖叫了起來。
「糟糕。」
川島鬱代想。
她看著那頭逐漸開始呲牙的棕熊,攥緊那柄跟了夜鶯很久的格°洛°克,在它暴起之前抬起了左臂。
「熊的心臟……應該在這裡。」
她扣下了扳機。
但這頭熊比正常的熊要頑強太多了。不能直接要它命的疼痛和鮮血隻催發了他的凶性,以及讓它換了個目標。
——它想要率先解決掉夜鶯。
“快跑!”
諸伏景光抓住了她的手腕。
夜鶯按照大小姐的方式被養大的。她擅長的是布局、推理和引導犯罪,是受人崇敬的賢者和深淵公主——這樣的少女,怎麼可能善於在山林裡躲避一頭熊的追捕呢?
即使有一位青年公安願意帶著她跑,體力之間的差距也是毀滅性的。
——至於結果,大概會成為把她送進地獄的門票吧。
「呼…呼…」
川島鬱代不停地喘著氣,甚至感覺殼子裡的肺被替換成了同等大小的風箱。絲絲縷縷的痛感在知覺係統裡徘徊,像是把平時不運動的苦果揉在一起咽了下去。
「你跑不動了嗎?」
漫畫意誌在半空中擔憂地轉來轉去,那頭熊可還沒走呢!
「沒錯……啊!」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草叢裡的樹枝絆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有點疼,或者說是特彆疼。但疼痛可不是現在最值得注意的東西。
夜鶯看著自己被藏起來的鐵絲幾乎紮穿了的小腿,一分鐘之前還激烈跳動著的心臟竟然逐漸平靜了下來。
結束了。
她根本沒辦法跑掉。這個念頭從未如此清晰。
“很疼嗎?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