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至少,不應該——
這是言峰士郎墜落前最後的想法。
周圍的時空層層腐蝕,變成了光怪陸離的“甬洞”,就像虛空對fate世界意識集合體的狂妄嘲笑,紅發少年在這片腐蝕出的“泥沼”中無限墜落。
再次醒來時,他一眼看到天空中的月色,身處在不明所在的樓房,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外陽台上,言峰士郎很想平靜地接受這一切,然而胸膛中還是有暗沉的怒火燃起。
“真是不做人了啊,神父那混蛋。”
紅發少年坐起身來,煩惱地撓了撓短發。
向旁邊瞥去,沒有意外地發現這家果然有人注意到自己,畢竟陽台都被他給砸出龜裂了。
“……”
隔著一扇陽台玻璃,與言峰士郎對視的儼然是個和他膝蓋差不多高的小男孩,身上穿著明顯的嬰兒服。
“……怎麼是你跑過來?你家大人呢?”
言峰士郎擰開門把手,熟門熟路地單手抱起小孩,然而才走進客廳沒兩步,他就踩了幾件衣服和許多雜物。
“什麼東西?”
對鞋底觸感感到費解的代行者少年,在黑暗中摸到了客廳燈,開燈一瞬間,整個房間的雜亂頓時在他眼中“爆炸”開來,差點觸犯了他的家政之魂。
“這真的是正常家庭嗎?!難道是我太缺乏常識了,但亂成這樣也太過頭了吧?”
整個客廳地板上舉步艱難,言峰士郎則毫無侵犯彆人住所的意識,或者說侵犯了也不在意。
他隨意地敲了敲應該是主臥的房門,並在無人回應中擅自推開。
“真的沒人……太奇怪了,半夜把小嬰兒丟在家裡很危險的啊,這家父母到底在搞什麼。”
因為從小在教會長大,並沒有太多正常家庭生活的記憶,但在發呆了一會兒後,就算遲鈍如言峰士郎也不禁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
相框……
或者說照片、婚紗照、全家福,所有這類東西在這間屋子裡全完看不到。
就連好友慎二那樣不幸的家夥,自己去間桐家做客時,他也有給自己炫耀過他和妹妹櫻的合照。
明明牆上有好幾個掛框的痕跡……
言峰士郎心中一驚,一個之前未曾考慮過的想法忽然浮出水麵,並就此揮之不去——
該不會是遺棄吧?
他連忙將懷裡異常乖巧的男孩托起檢查,沒有肢體畸形,神態也很正常,不像是有腦癱之類的智力問題。
“什麼啊,這不是很健康嗎?應該不會有父母遺棄你這麼乖的孩子吧?”
他用手指逗弄小孩兒,然而對方的精神看起來有點萎靡,並下意識含住他的手指啃吸……
“這、等等!這是餓了嗎?這是餓了吧!可我隻是和這裡毫無關係的路過的家夥而已啊,就算你真的餓了,我也……”
年僅16歲、尚未婚育的紅發少年有點慌張,在搜索一圈後,終於在廚房鎖定了一袋打開的奶粉。
得救了!
小孩子都是吃奶粉的吧!
對自己一歲時吃什麼毫無印象,也完全缺乏育兒常識的紅發少年快速將廚房收拾出來,燒了一壺開水,然後兌著常溫飲用水衝了人生第一罐奶粉——
感謝萬能的主,讓他在櫥櫃裡翻出奶瓶和奶嘴。
“抱著喝吧。”
言峰士郎伸展雙臂靠在沙發上,茶幾上則是饑餓了一天,終於吃上香甜奶粉的小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