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甚爾見到孔時雨時仍有點心不在焉。
收到目標情報後,他也是完全憑著職業本能在做計劃。
一直以來的中介夥伴不由擔心道:“沒問題吧?禪院,你今天狀態不佳?”
“怎麼可能,我沒事。”
禪院甚爾回了回神,強迫自己不再去想背包裡的便當,而是專心在目標人物上,這樣一來果然好多了。
“這次的家夥非常狡猾,雇主之前請的好幾批人都失敗了,你自己小心。”
被中介人叮囑,禪院甚爾沒禮貌地將兩腿搭在茶幾上,隨手翻看資料,嘴角帶著淡漠笑意說:
“隻要給夠錢,我保證讓這家夥徹底消失,放心好了。”
這廂追殺詛咒師的行動已經開始,而另一邊,言峰士郎也是第一次領小孩打疫苗,各項手續都是第一次做,辦完後還要坐在準備室裡等待接種。
“啊呀,好乖的孩子,你是他哥哥嗎?”
準備室裡四五個同樣排隊的主婦圍了過來,好奇地跟他搭話。
“惠是我的教子,他家裡人沒時間,就由我帶他過來了。”
秉著向“羊群”布道的精神,言峰士郎與這些主婦們攀談起來。
“哦!真是失禮了,您看起來好年輕,沒想到居然已經是神官了呀。”
“您是在東京大教堂做彌撒嗎?我公公每個禮拜都會去呢。”
“您和這孩子關係很親近吧?我聽說神父們不隨便給信徒家的孩子做教父的……”
小小的禪院惠仰著頭,好奇地看著“新爸爸”與太太們相談甚歡。
對世界尚不熟悉的他,隻知道這個人的臂膀很有力、也很溫暖,抱著他的時候不會輕易撒手,甚至任他隨便攀爬,不會不耐煩地將他拎到一邊。
就算被他爬到肩膀上揪住頭發,也隻會輕輕咯嘰他,在他細癢得掉下來時,又溫柔地將他接住。
“膠~布……”
抓著士郎的法衣,小惠從他腿上往旁邊座位爬。
小孩兒在探索周圍時,會不斷回頭確認大人是否還在原地,這是所有幼崽的本能。
隻有在庇護者的領地範圍,幼崽們才能安心玩耍,小小的禪院惠敏銳察覺到,新爸爸身邊有很大一片範圍都應該足夠安全。
在主婦們的鼓勵中,小惠自己爬下椅子,搖搖晃晃地在等候室裡“逛”起來。
“哎呦,走得真好!”
“我家俊太也是這麼大會走路的呢,哦嗬嗬嗬——”
“真的是呀,好可愛,順平要不要跟小哥哥去玩?”
這麼大點的小孩子在陌生環境裡,尤其是類似醫院的地方,大都怯怯的,或緊緊摟住母親的身體,或乾脆要大人抱著才安心。
排隊的幾個孩子也是這樣,完全沒有在家裡撒歡時的活躍,都在母親身邊偷偷觀察周圍。
隻有一個兩歲多的孩子,在盯了一會後,突然跑過去用力推了小惠的肩膀。
小孩子被推得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幼兒的行為往往越以預測,大多數時候都是由著本能和天性驅使。
就比如現在這個小鬼,僅僅是好奇比他矮的另一個存在被他打到會是什麼反應,就自然而然地抬手打下去——
“不可以哦。”
言峰士郎用手臂擋住,他在兩個孩子中間蹲下身,一手撈起自家小孩,一手摸了摸推人小孩的頭頂,溫柔說道:
“這樣做會傷到彆人,所以不可以哦。”
有怪物在摸他的頭。
感知危險的本能讓熊孩子下意識嗚咽,等他從恐懼中脫離,才發現自己已經在母親腿邊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