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心裡再不忍,禪院甚爾也隻得選擇先救人形的士郎,他頓了頓,才把手按在怪物士郎身上,輕輕揉了揉。
可對方一臉受傷,雖然沒有凶狠反擊,但卻蜷縮起龐大的軀體,氣憤地往角落裡挪走。
“…呃、對不起……”
禪院甚爾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下意識跟對方道歉,但被救出來的士郎顯然不這麼想。
血肉意識壓製了他半天,總算在字跡的影響下恢複原本身體,言峰士郎摟住麵前的男人,強調道
“我才是真的,它是被外神附身的人格,彆被它的情緒騙了。”
聽到這熟悉的嗓音,禪院甚爾連忙回頭看他,盯著言峰士郎滿布字跡的麵孔,才說
“你真沒事了?!”
“嗯……這個可能,還是有一點的。”
言峰士郎苦笑著指指血肉意識,還有水麵下注視著自己的存在,撓了撓頭發說
“原來綺禮他真的沒猜錯,某個意識居然已經走出如此之遠,難怪螺湮城教本會越來越強,得到太多的舊日力量……我恐怕已經沒法回頭了。”
禪院甚爾緊緊攥住他的肩膀,開始感到不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混蛋,彆告訴我……!”
“……抱歉,給我一點時間,甚爾。”
言峰士郎抱住一臉不認同的對方,表情雖然還很平靜,雙臂卻用儘全力收緊,他低聲起誓
“我一定會回來的,請相信我。”
禪院甚爾恨不得痛毆他一頓,還想說什麼,水下的存在遲遲沒有等到應有結果,圍繞兩人的無數觸‖手,便開始率先剪除不應在場者。
倒不是指的禪院甚爾,或者慎二和小櫻這些人類。
伴隨一聲淒厲不甘的嘶鳴——
觸‖手擊穿了怪物士郎的頭顱,於是那塊蜘蛛形狀的肉瘤,被毫不留情拍碎在地上。
“頭部”都被破壞,可血肉身軀的“幼童”依然毫無察覺,它是被欺瞞的意識。
對養父的陰謀毫無察覺,因為失去恐懼,逐漸崩壞了自我,也越發向引導它的外神靠攏。
橋上的幼年士郎,則是迷失的意識。
男孩是士郎曾經失去的恐懼,是被舊日所看中,一次次引往入水中,從而得到部分神性,在非人的路途中演變極深。
隻有言峰士郎是正常的意識,他的正常來自於恐懼的補全,這也是言峰綺禮與外神的交易內容之一。
隻可惜那位最後的眼線,剛剛也已經被拍扁在地,可謂退出的毫無尊嚴。
不然士郎或許還能打聽一下,自己養父到底談了什麼條件,從而推測對方最終的目的。
但是,不得不說……
如果沒有綺禮激化他身上的矛盾,也沒有經曆這次的意外,或許言峰士郎未來某一天,會突然成為舊日降臨的鑰匙,打開虛空通往此世界的禁忌之門。
而他自己的人格,也會在受肉成功的瞬間,直接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