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秀:“什麼上輩子, 胡說八道。”
好老套的說法哦。
肖泠牽起他的手,眼裡全是款款深情:“你看這個玄昭,現在人都傻了, 跟我第一次見你一樣。”
“那時你是不是覺得我特鎮定?其實沒有, 我心砰砰跳,但是我這人, 平時見過的場麵多,會掩飾, 跟他不一樣。”
蘇星秀有點甜滋滋的, 卻在心裡告訴自己,這大騙子果然會編謊話忽悠人。
肖泠笑,“作為普通人,我家庭幸福,生活富足,作為一名修行者, 我天資卓絕, 前途不可限量……”
“可是,我總覺得人生有許多缺憾,我這輩子,不是為了做好一個普通人。”
蘇星秀第一次聽見有人毫不謙虛的吹噓自己天資卓絕,前途不可限量, 好吧,肖泠有資格這麼說。
肖泠:“外公說過我前世非凡人……我看了紅樓夢之後,就常常想, 我會不會跟林黛玉一樣,下凡是為了找一個人,還他的情,儘前世未了的緣……”
蘇星秀尷尬地腳趾抓地,他第一次聽見男生自比林妹妹的,還說這麼肉麻的話,這是要酸死他啊。
可是肖泠溫柔俊美,一臉深情,那雙深邃的眼睛好似包著一汪水,如果開口嘲諷,那汪水馬上就會傾瀉而出,這廝之前才哭過呢,怕了,怕了。
人高馬大的肖黛玉道:“現在我確定了,這就是我的前世,我就是為了找你。”
蘇星秀不客氣了:“那你前世可真夠壞的。”
滅了他們全族啊。
肖泠:“或許有難言之隱。”
他目光炯炯,仿佛斷頭台上被冤枉的大忠臣。
“若我前世真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我定當自刎謝罪。”
“唉,你彆啊,都五千年了,什麼都成定局了,你謝什麼罪。”
蘇星秀被整得有點慌,真不敢說他了,感覺好像自己無理取鬨似的。
肖泠隻笑著看他,“那我也不求你原諒我前世的罪孽,就讓我在你身邊一輩子伺候你賠罪吧。”
蘇星秀認真想,我又不是什麼殘疾人,乾嘛要人伺候。
肖泠貼著他耳朵曖昧道:“我幫你洗腳,幫你洗澡。”
“……滾啊。”
肖泠走開兩步,像是滾了,他心裡隻覺得現在怎麼親近蘇星秀都不夠,雖然還不知道前世發生了什麼,但他看現在玄昭那畏畏縮縮的熊樣,就覺得他定不能抱得美人歸,前世可真是太慫了。
換成他現在,當場就裝受傷,裝生病,倒下碰瓷。
這看著麵冷心軟的美人還能見死不救嗎?肯定帶回家救助了。
情敵太多,時間太緊,哪裡還講什麼君子風度。
先騙到手才是正道。
接下來,他們就看著玄昭在山裡打獵生火烤肉吃肉睡覺上廁所。
縱然知道這是前世的他,肖泠心裡還是不舒服,心念一動,時間便像拖了進度條一樣,自動跳過了上廁所環節。
蘇星秀看這戶外直播看的有點膩,轉頭去看旁邊的小鬆鼠,沒發現肖泠做了什麼小動作,隻覺得玄昭方才是在樹下,一秒鐘後又在河邊了。
他嘟囔道:“還可以快進啊,那再快進點,好無趣。”
肖泠直接跳到三天後,玄昭幫朔月獵熊,跟他回村。
這便是玄昭心懷不軌的證據了,蘇星秀氣呼呼地說:“你看,這是個潛入我族的間諜。”
他也並沒有直接讓肖泠下不來台,也怕了肖泠再表演,自己補充道:“跟你現在無關哦。”
肖泠摸摸他的頭。
在這虛幻的過去裡,他們與萬事萬物不相乾,隻有他們兩個一起從遙遠的未來攜手回到亙古的過去,看一場與自己有關的風花雪月。
他們隻有彼此。
蘇星秀當初自己一個人看戲,可真是孤苦寂寞,瘋狂地想吐槽,又開不了口,如今多了個肖泠陪著,便像看電影一般,不停跟他吐槽。
美中不足,沒有瓜子磕。
進度條調整到朔月來山裡獵熊。
蘇星秀:“古代真的好封建啊,這個朔月不喜歡那些戰士,幾乎被逼得走投無路了。”
肖泠糾正他:“這還不是封建時代。”
蘇星秀:“我知道!”
朔月召喚出了巨大的,身上微微閃著光芒的青鸞。
青鸞在林中一片徒勞,隻能召喚群鳥獻上獵物。
肖泠道:“並非走投無路,他隻是太善良了。”
“這些鳥類皆聽他差遣,何不直接命它們死去,這是最快湊夠獵物的辦法,也是對他來說嘴省事的辦法。”
蘇星秀瞪大眼睛,他沒想到還能這樣。
不過,真的太殘忍了。
這些尋常鳥類是因為仰慕青鸞才甘受差遣,如果……
蘇星秀沒辦法想象了。
肖泠果然是心思深沉又歹毒的人!
他這麼想著,卻沒說出來。
朔月打不到獵,坐在河邊哭。
肖泠立刻表衷心,表示如果那是蘇星秀,他不管多遠,都要立刻趕來,給你幫忙,絕不讓你你受一丁點委屈。
話音剛落,玄昭便出現了。
肖泠想,這樣好的時刻,這位前世兄弟不好好表現,可就太浪費機會了。
果然玄昭就帶著朔月去獵熊。
肖泠覺得也不算太笨。
在山洞外,蘇星秀爆玄昭老底:“他隱藏實力,都是裝的。”
肖泠心想:這當然要裝了,得裝的越費勁越好,身上最好還帶點傷,一下子就博取了美人的同情心,愧疚心。
但是嘴上仍附和道:“果然心機深沉。”
蘇星秀覺得有點怪怪的,但是吧,這看電影,有人跟自己看法一致,都討厭同一個角色,也還行。
他們跟著到了朔月的村子,看朔月與玄昭磨磨唧唧的種田打獵。
突然劇情跳到蘇星秀沒看過的地方。
朔月坐在玄昭的床上,吃著玄昭為他做的一款小甜點,臉上不再是沉默與隱忍,是輕鬆自在又有著幾分任性的笑容。
這副神情跟蘇星秀幾乎一模一樣,看的肖泠心神一震,轉而想到隻有無憂無慮,被人小心嗬護的人才會這樣,必是玄昭待他極好。
朔月撅著嘴道:“你看那些戰士平時一拳打死獅虎豹,這隻是平常狀態,最強大狀態是跟祭祀結合的時候,移山填海都不是事兒。”
“我就特彆怕有已經跟祭祀結合的戰士來找我麻煩,還好他們都是長輩,不管我這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如果真的找來,我也隻能豁出命去,隻要在那個時候揪出他們的祭祀打就可以了。”
不經意間,他就將全族最大的機密托盤而出。
玄昭在旁邊幫他編草鞋,細心地編了幾朵粉色乾花進去,“可是我在村子裡,也沒見幾個有祭祀的戰士。”
朔月手指磨著陶盤的邊緣:“都去族長的王城啦。我們全族加起來,跟祭祀合拍的戰士也不過百人,許多戰士都找不到合得來的祭祀。”
“其實也用不著,大家都是打獵種地,沒有需要戰士與祭祀合力出戰的時候。”
他想起往事,說道,“我也就見過一次,小時候,我父親還在的時候,我們家住王城,正好蚩尤族長繼位,在繼位大典上與他的祭祀合力過一次,天崩地裂。”
玄昭問:“蚩尤的王城是怎樣的?”
蘇星秀:“……”
竟然就把蚩尤兩個字說出來了!
他轉頭看肖泠,這廝目光淡定,並無大驚小怪。
這邊朔月跟玄昭情意綿綿地說著話,忽而不知怎麼兩個人就抱在一起,滾到了床上,撕起衣服來。
蘇星秀:“!!”
這是什麼劇情!
他還未反映過來,肖泠就拉著他走到屋外,兩個人看著朗朗青天,各有情緒起伏。
屋外正是花開時節,枝頭開滿粉色的無名小花,隨風飄落,穿過他們半透明的身體,落到春意正濃的屋內。
蘇星秀臉紅透了。
肖泠體貼地再次調了進度。
玄昭進山打獵。
王城派人來帶走朔月,給他下了禁止召喚靈蠱的藥,他的母親與妹妹也不能阻止。
玄昭回來時,已經是一天後,這個時候他想要跟朔月在一起,兩人及朔月的親人必不能在九黎部落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