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聽說關一鳴竟私自出營,上了望江樓買醉,心裡立時泛起一股子怒意。
“他說了些什麼?”
他直視著前來報信的人,這人,正是在望江樓一直向關一鳴張望的其中一人。另一人,則守在望江樓附近,密切監視著關一鳴的一舉一動。
“稟報將軍,屬下隔得有點遠,實在沒太聽明白,不過,看他的表情,似是對什麼不滿!”
來人算是如實回報。
這二人,乃是崔元秘密豢養的心腹之士,均有一身武功,善於隱藏行跡,平日裡負責跟蹤、監視軍中一些對崔遠心懷不滿的人。
關一鳴前幾日勸阻崔元未納,後來大軍果然中計兵敗,再見著崔元時,不免有些驕矜之色,這讓崔元心裡很是不爽,故,就有了尋他過失的意思。所以,關一鳴一跑出來,那二人便跟上了他。隻不過,關一鳴鬱悶衝頭,一時不覺罷了。
“無妨,這也不打緊,便尋他個私自出營之過,料他亦無話說!”
崔元冷冷說著,眼裡泛出了一絲殺機。
這頭,關一鳴與白衣秀士酒話正酣,對此是渾然不覺。他自半醉裡隱隱覺著白衣秀士的出現定非偶然,可不知怎麼的,他卻並不甚在意。白衣秀士的話裡,有意無意地提到江南福王的善政,提到近日檄文裡之種種,竟讓他忽地大有知己之感。
有些話,是他所不能言說的。
他隻能不置可否,內心裡卻已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
兩人喝了足有兩個多時辰,才相攜著走下望江樓。其時,白衣秀士固已麵賽紅杏,關一鳴也已腳步虛浮,顯見得酒意不淺。
“痛快,痛快!”
關一鳴酒勁漸湧,自不免豪興漸起,大聲叫喝。
“關兄,關兄,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小弟,小弟卻是要走了!”
行了數步後,白衣秀士輕輕拔開關一鳴放在肩頭的手,鄭重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