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就隻能怪你命不好,投生到了窮人家庭。
女人反正都要嫁人,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了。
你以為我們能沾到你一點光嗎?
把你養到十八歲,讓你讀到了高中畢業,已經算非常對得起你的了。
你看看村裡的姑娘些,哪個有你讀的書多?’
這些話魏娟記得,當父親的也記得。
魏母接過了魏父的話茬,“這事,你真不能怪我們。
當時,你哥還在上大學呢!家裡哪有錢供兩個大學生?
你以為,你老子有印鈔機嗎?”
魏母完全沒有感覺到,他們錯在哪裡?供兒子上學,那是天經地義的事。
女兒嘛,隻要把她養大,就算是儘到父母的責任了。
她還想怎麼樣?
白晨瞧了瞧魏母很坦然的目光,深深為魏娟悲哀,心痛,那是時代的悲哀,地域的悲哀。
“你終於說到重點了,哥在上大學,所以妹妹就不能上對不對?
既然如此,你們還想去住我的房子,你們覺得有理嗎?”
“你這個沒孝心的,白養你了。”魏母氣得再次甩出了道德枷鎖,“你哥比你大,比你先上,能一樣嗎?
如果你比他大,說不定就是你上,他不能上了。”
白晨冷哼一聲,還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是嗎?大姐還比哥大呢,你們咋個隻讓她讀了兩年書,字都沒有認得全,就讓她回家種地了?
大姐當年成績也不錯,一二年級全班第一,但你們說家裡沒人乾活兒,愣是隻讓她上了兩年。
我如果比哥大些,說不定也會和大姐一樣,甚至比她還不如呢!”
本來大姐一直都沒有吭聲,被白晨一提醒,更是忍不住悲從中來,眼淚稀裡嘩啦往下掉,隻好把冬冬放進了魏強的懷裡。
冬冬小朋友對於大人們的話,二懂二懂的,但他是一個乖孩子,大人說話時,他一般不會插嘴。
魏強乾脆把冬冬抱進了臥室,拿出一大盒積木讓他玩。
玩具立馬吸引了他的目光。
管他外麵劍拔擄張呢。
魏強從臥室出來時,看到大姐哭得更厲害了,又感覺到自己就好像魏家的罪人。
父母對他的優待,老早就讓他感覺到壓力了。
“娟妹,一提這事,我就心裡難受。
我如果有點文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可能早就像幺妹那樣出去闖了。
就因為我大字都不識幾個,出門就是睜眼瞎,所以才一輩子在山勾勾裡。”
這下魏家的氣氛就更加尷尬了,老兩口臉色就好像調色板似的,紅一陣白一陣。
大女兒從來就沒有在他們麵前發表過不滿的言論,一直都很聽話,嫁人之後也會三不兩時回一次魏家。
他們從來不知道,原來,大女兒也是有怨言的。
“大姐,哭啥子?有啥子好哭的?”小妹魏香把手機往衣兜裡一塞,走過去拍著大姐的背。
“至少大姐夫對你還是不錯的,比二姐好很多了,以後好好培養自己的閨女。”
大姐被這麼一安慰,立馬就止住了哭泣,回想著自己可愛的女兒和‘貼心’的丈夫,心情立馬就好了很多。
“不是我吹牛,你大侄女肯定又是第二個娟妹,成績好得不得了,我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要供她上大學。”
“這就對了嘛,彆難過了,啊!”
魏家父母臉色更加怪異了,感覺都已經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