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差勁了。
但隻要想到琴酒非但沒把糖扔掉，還順手放進了煙盒裡，他又有種過癮的滿足。
他是在意他的。
一些回憶湧上心頭。
他想起幼年時琴酒將他從海邊強行拖走，不讓他去觸碰父母的屍體，他又哭又鬨，最後被琴酒狠狠地揍了一頓。
現在想想，那時候的琴酒也隻是個少年，他不僅要旁觀父母的決戰，還得看管年幼的弟弟。
他在事先知道自己的家人，至少有一位會死在自己的麵前，也知道那可能是和父母這輩子最後一次麵，但是他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
——也許是忍住了，也許是天生沒有感情。
黑澤蓮相信是前者。如果是後者，就沒有後來教他槍法教他殺人和體術的琴酒了。
現在也不可能給他一顆糖了。
這是最差勁的禮物，卻也是最好的禮物。
要是今天他能擁抱自己一下就更好了，畢竟今天確實是一個很特彆的日子。
芥川龍之介的眼睛定定地望著黑澤蓮，如果他現在能開口說話，必然有千言萬語。
黑澤蓮回過神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調整了一個較為舒適的睡姿。
“大龍哥，你就等著躺贏吧。我先去向森垃——哦不，森首領彙報一下進程，然後再來和你彙合。”
這次任務並沒有完成，實際上才進行到第一階段。
找到那筆傳說中的人魚島的寶藏，才算完成。
現在黑衣組織得到了寶藏的地圖，而黑澤蓮也記下了地圖的各個板塊形狀，隨時可以完整地畫出來。
這些事，黑澤蓮在電話裡已經向森鷗外彙報過了，但對方卻反問他，既然異能力那麼方便，為什麼不回去直接彙報呢？
“因為我比較懶啊。”黑澤蓮懶得解釋。
“不準懶。”
森鷗外雖然是玩笑的口氣，但是帶上了“不準”的字眼，在黑澤蓮聽來，就是命令了。
“……老家夥真是不讓人消停啊。”黑澤蓮感慨。
*
約定彙報工作的地點卻不是在港黑大樓。
而是在森鷗外的私人公寓。
黑澤蓮是第一次來，相比於這個朝北的普通小公寓，他更喜歡去自家上司中原中也的彆墅。
最起碼還有年輕可愛的女傭可以聊天。
“黑澤君，辛苦了。”
與在港黑辦公室裡的森鷗外不一樣，居家的森鷗外套了件白色外套，趿拉著一雙灰色的拖鞋，不修邊幅，家裡也亂糟糟的。
黑澤蓮不太想進去，皺了皺眉：“您一個首領，家中竟然如此不整潔。”
語氣裡有濃濃的嫌棄之意。
“哦哈哈，不用在意哈。”森鷗外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工作太忙就沒有來得及收拾。”
“這個是地圖。”黑澤蓮將手裡的那頁紙遞給了森鷗外，“不過不是原版，是我看過之後畫的，原版的地圖我又想辦法塞給黑衣組織了。”
森鷗外接過卻沒有立即看。
“黑澤君的記性很好呢，竟然有過目不忘的能力。”
“過目不忘的隻有數字而已。”黑澤蓮目光投向了空白的牆壁，“我都是記下坐標，畢竟使用異能力時候，坐標是最重要的。”
他之所以對數學感興趣，也是因為在將任意門作為瞬間移動使用時，要估算對方的速度和自己的速度。
“是麼，那你一定練習的很辛苦。”森鷗外側過身體，為他讓出一條路來，“進來坐坐。”
黑澤蓮聳了聳肩。
“那是天賦，首領，你覺得我需要練習嗎？”
“黑澤君，你還真是一點都不謙虛。”森鷗外邊說邊撕開了一袋速溶咖啡。
黑澤蓮對於森鷗外會替他泡杯咖啡這種事感到很意外，不過一想，私底下的森鷗外性格還算溫和，隻要不牽涉到港黑的利益，他都不會生氣。
“太謙虛了就會像您一樣讓人喜歡不起來。”黑澤蓮在沙發上找了一個很好的位置，躺下，將兩腿蹺在了茶幾上，一副“我是大爺”的姿態。
“這話真讓人傷心。難道黑澤君不喜歡我這個首領麼？”
黑澤蓮思考了一下，認真地問道：“那首領您是想聽美妙的謊言，還是難聽的實話？”
“美妙的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