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記住了。”
“啊，不好意思。”黑澤蓮以為福澤諭吉是對他的自戀感到不適，解釋道，“我一不小心又發作了。我最近有一點自戀。”
響凱：“……”這不是一點！
福澤諭吉盯著黑澤蓮看了片刻，這個麵對黑衣組織圍剿都麵不改色沉著冷靜的青年，甚至連鬼這種生物都能忽悠回來從良，在得到一句“不香”的評價後，竟然會那麼生氣。
“沒事。”
難道是受了森鷗外的影響嗎？
黑澤蓮在將響凱收回黑影，重新纏回手臂之後，對福澤諭吉說道：“福澤先生，你要去給江戶川君買零食的話，我們順路。”
“……”並不打算去買。
讓江戶川亂步一下子吃那麼多零食，搞不好會蛀牙，而且體檢的情況來看，他的血糖已經有點偏高了。
“難道福澤先生不打算兌現承諾？”黑澤蓮“噫”了一聲，然後搖搖頭，“像福澤先生這樣的人，也會食言嗎？”
福澤諭吉想到了自己還欠著江戶川亂步很多句表揚。
之前答應給亂步的男孩節禮物，花式誇他一百句。現在才想出了四句。
——你很棒。
——你真棒。
——你非常棒。
——你特彆棒。
雖然他已經很認真地在想了，但看上去似乎還是有點敷衍。
“森先生也總是違背和我的承諾，說好給我買的東西不買，加完工資又扣掉。”黑澤蓮幽幽地補了一句，“福澤先生不要變成森先生那樣糟糕的大人啊。”
“去買吧。”
福澤諭吉表示不想和森鷗外被劃到一個分類。
*
依靠任意門的異能力，出行變得十分方便。
武裝偵探社的社員們還在大廳猜測自家社長是不是要挖對家港口黑手黨的牆角時，那兩人已經身在附近的百貨商場了。
“福澤先生，你有沒有想好送給江戶川君什麼男孩節禮物？”黑澤蓮問這個問題，也是想得到一個參考。
他也是要送禮物給江戶川亂步的。
福澤諭吉猶豫了一下，沒吭聲。
黑澤蓮以為他是想送個神秘大禮，不想讓無關人士知道。
“沒關係，福澤先生不方便說就不用說啦。”
“亂步他，”福澤諭吉頓了頓，“跟我要一百句表揚。”
“誒？”
“我不知道去哪裡湊。”
江戶川亂步在提這個要求時，幾乎已經把後路給框死了。
——社長你可彆想著去網上抄啊，我可是會查重的。
“這個不需要湊吧。”黑澤蓮邊說邊從貨架上拿了一盒紫皮糖，“江戶川君那麼優秀，彆說是一百句，就是一萬句也沒問題啊。”
“……嗯？”
見福澤諭吉實在困擾，想到他不善言辭，黑澤蓮猜測這個鋼鐵直男大概隻會想出“你很棒”、“你真棒”之類的話。
“江戶川君覺得蛋包飯上的番茄醬不好吃，但為了健康還是將它吃下去的樣子特彆勇敢，值得鼓勵。”
“江戶川君雖然很想和鴨八一起洗澡，但因為鴨八不會遊泳，於是便沒有強求，這樣的江戶川君很善解人意，和鴨意。”
……
黑澤蓮連續舉了幾個例子，讓福澤諭吉有些驚訝。
他見識過黑澤蓮的能言善辯，對方畢竟連鬼都能忽悠，但沒想到他說出來的話，都不是那種什麼人都能套的空話，而是落實到了每一處真實的細節上。
兩人邊走邊說，其實是黑澤蓮說，福澤諭吉聽。
“其實隻要是福澤先生的表揚，江戶川君都會很高興的，無論是什麼話。隻有開心和更開心的區彆啦。”
福澤諭吉側過臉，瞥見腦後紮成丸子形狀的頭發……歪了。
是歪掉的一顆丸子。
……可能是出門太快，沒有梳正。
黑澤蓮完全沒注意到這一點，繼續直視前方說著話。
福澤諭吉悄悄放慢了腳步，落在他後方的一點距離，慢慢伸出手戳向那顆丸子。
在手指要戳到丸子時，黑澤蓮突然往前邁了一大步。
他戳了個空。
“福澤先生穿過西裝嗎？”
“……沒。”
“你不想嘗試一下嗎？”
……很好，又要戳到丸子了。
可誰知道剛要戳到丸子，黑澤蓮又往前邁了一大步，然後迅速回過頭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抓到了。”黑澤蓮揚了揚眉，“是個慣犯，福澤先生想對我的頭發下手好幾次了，前麵的玻璃能看到哦。”
福澤諭吉：“……”
黑澤蓮笑了一下，然後溫柔地低下了頭。
“你想摸就摸吧。彆摸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