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凱的血鬼術和黑澤蓮的任意門, 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但這份妙,黑澤蓮暫時不想讓彆人發現——雖然用不了多久, 就會被港黑的成員察覺。
首領辦公室。
“廣津先生,很抱歉,最近我異能力有點失控。”黑澤蓮帶著一臉真誠,朝廣津柳浪伸出了手, “我願意補償你。”
“離我遠點。”先是監視黑澤蓮失職被戲耍,現在又是在廁所裡編小辮子被無數下屬看見,廣津柳浪覺得自己的能力和名節都受到了很大的迫害, “我警告你,黑澤,離我遠點。”
他可不想要黑澤蓮的補償, 這個壞心眼的小子沒準會把他傳送到女澡堂裡……真是有辱斯文!
“哦?黑澤君,你打算怎麼補償廣津先生?”森鷗外倒是對這個話題頗感興趣, “經濟補償?還是給廣津先生講童話故事?”
廣津柳浪:“……”
“我可以教廣津先生編小辮子。”黑澤蓮打了個響指,“我手藝很好的,以前經常給小朋友編頭發。”
無論是花環還是辮子,隻要需要動手的,都算是黑澤蓮的強項。
“我不需要!你拿我當三歲嗎?”廣津柳浪對黑澤蓮提出的補償十分憤怒,氣到失去了平日的風度,他全然忘記了自己在廁所裡偷偷編朝天辮的事。
“嗨嗨, 不要編辮子的話, ”黑澤蓮想了一下, 笑眯眯地說, “我幫您搓背怎麼樣?雖然我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但我很有天賦,我會讓廣津先生像平時那樣欲.仙欲死的。”
“你這個外國人,不會用成語就不要瞎用!”廣津柳浪氣到脖子都紅了,什麼欲.仙欲死,把他形容的多猥瑣,他平時泡澡也隻是追求舒坦而已。怕黑澤蓮再說出逆天的話來,隻能趕緊阻止道,“行了,我不需要你的補償,我隻是要提醒你,如果是你偷竊了港黑的金庫,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黑澤蓮眨了眨眼睛:“如果是我偷竊了2號金庫,那我現在就和森首領原地鎖了,鑰匙給您吞。”
“你這小子怎麼滿嘴跑火車!”
“誒。”森鷗外輕咳了一聲,“既然黑澤君已經道歉了,廣津先生也不追究這件事了,那就到此為止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把2號金庫裡麵失竊的東西找回來。廣津先生,麻煩你去看看監控數據還原的進度。”
“遵命,首領。”廣津柳浪臨走時還不忘朝剜了黑澤蓮一眼,後者熱情地朝他拋了個飛吻,他又立刻麵如死灰。
“你好像很喜歡戲弄廣津先生。”
等到廣津柳浪離開之後,森鷗外從首領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從小沒見過我爺爺,我覺得如果我爺爺在世,應該就是廣津先生這個樣子。會發脾氣,但比我爸爸溫和。”
“過分了啊,廣津先生也就比我年長不到十歲。”對於黑澤蓮在年齡上的劃分,森鷗外有點接受無能。
港黑高層年紀最大的廣津柳浪算是爺爺的話,那高層中年紀第二大的他算是什麼?二大爺?
“首領您永遠十八歲,聰明年輕又可愛。”這個月的工資已經被扣的七七八八了,按照在平時,黑澤蓮早就破罐子破摔了,但一想到還欠著少年偵探隊的小島元太一頓飯,就隻能昧著良心說瞎話了。
這種馬屁一聽就很假,隻有白倉草能麵不改色地拍下去,但對森鷗外來說還挺受用,帶著一臉愜意的笑容,連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了。
“黑澤君,你想好怎麼補償我了嗎?”就在黑澤蓮以為這件事要翻篇時,森鷗外又突然說出了讓他感到莫名其妙的話。
“廣津先生不追究你的補償,但是我會追究。”
見黑澤蓮臉上大寫的懵逼,森鷗外繼續解釋道:“你用任意門將我和正在選衣服的愛麗絲醬傳送到食堂,迫害了我的風評,這件事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我覺得我才是需要追究的人吧?”黑澤蓮沒好氣地反問,“現在全港黑都覺得那些衣服是我買的,我這麼窮都是因為要給女孩子買衣服,還求著彆人穿,我的風評才是被害了。”
兩個都沒什麼好風評的人,恰好都自我感覺十分良好。
“但那是黑澤君的異能力不是嗎?”森鷗外意味深長地說道,“黑澤君兩次異能失控,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吧,除非——”
除非什麼,森鷗外沒有說下去。
——除非你很菜,這段時間偷懶沒有練習。
——除非這不是你的異能力,而是彆人的。
森鷗外頓住了,把剩下的話留給黑澤蓮自己去腦補。他的話頓住了,肢體語言卻豐富了起來。
手指搭在了黑澤蓮的高馬尾上,輕輕拽了拽。
不疼,但很嚇人。
——因為黑澤蓮看到森鷗外正用他的發尾,緩緩蹭過自己的下頜。
臉上是隻有貓科動物才會露出的表情,是一種被取悅到了的表情。
眼睛裡卻閃著陰森森的寒光,猶如一隻盯上了獵物的狐狸。
“森先生,我會補償您。”黑澤蓮艱難地開口。
“嗯?你要怎麼補償我?”森鷗外撫過他的發尾,順著那裡往下,手指碰到了他的脊背。
黑澤蓮頓時汗毛豎起。
“我給你錢。”他弱弱地說。
……很沒底氣,因為隻剩三瓜兩棗的錢了。
森鷗外笑了一聲說:“你這個月工資扣得隻剩香煙錢了,我不推薦這個賠償方式。”
“香煙可以不抽,但補償不可以虧欠。”黑澤蓮誠懇地看著森鷗外,“雖然首領和我是上下級的關係,但在我心裡,一直把森先生當成自己的長輩。因為您是我媽媽的學弟也是朋友,我很感謝這幾年您對我的保護。”
最後一句話是發自內心的。在港口黑手黨雖然被限製了很多人身自由,但異能特務科始終沒有找上自己。
黑澤蓮知道異能力太過於強大或是特殊,都會引起政府的注意,像他這種真的可以偷竊金庫和銀行的異能力,如果不是因為被彆人護住了,恐怕這輩子也得活在監管之中。
他能夠安安靜靜地長到二十多歲而不被打擾,他不會蠢到相信是自己吉人自有天相。
小時候有父母黑澤歌溪和黑澤茗護著,中途有黑傑克護著,年紀再大些有陀思和琴酒,現在有港口黑手黨。
他想,至少他活下來了。
“長輩啊。”森鷗外反複回味著這個詞,慢慢地移開了手。
也移開了目光。
黑澤蓮決計不去看他的目光,撇開了臉,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沒有交彙,無形地擦過。
“是,您是長輩。”
——所以長輩就不要為難小輩了,還要什麼賠償啊!
他眼角的餘光瞟到森鷗外的鞋子已經站定在了辦公桌前,他拉開了抽屜,不知道在翻找什麼。
“既然把我當長輩。”森鷗外頓了頓,輕聲說,“那為什麼會說這些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