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我們可以不要禮物。”陽子歪了歪頭,“隻要黑澤哥哥陪我們玩。”
“好啊。”說起來雖然是為了完成任務,但黑澤蓮確實計劃近期過來看望他們的。
中原中也不想在這裡久留,他還有工作需要去完成。但他注意到並沒有出現下一個任務單,這就意味著這項任務並沒有完成。
給孤兒院的孩子們帶來快樂——收到禮物不算是快樂嗎?
黑澤蓮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於是問道:“你們今天想去哪裡玩?”
小孩子們站成了一圈,一共有十個人,沒有一個人吭聲,但每張小臉上又都帶著期待。
“你們儘管說好了,中原哥哥家裡有礦。”
“喂——”
陽子鼓足了勇氣,說道:“我們想去遊樂園,電視上看到的那種遊樂園,有摩天輪和旋轉木馬。”
“遊樂園啊。”黑澤蓮朝中原中也一抬下巴,“這不是難事吧。”
“……知道了。”
中原中也當然有錢買遊樂園的門票,但是遊樂園距離這裡有一段距離,走過去肯定不行,他隻有一輛車,要打電話安排下屬去再開兩輛車過來。
但都不是難事。
“不行啊,今天有人預約過來看孩子們的,你們不能自作主張。”管理員過來阻止道,“那位先生已經來了。”
“哪個家夥跟我們搶人?”
中原中也不爽地撇了撇嘴,背後傳來的聲音讓他脊背一僵。
“是我哦。”
黑澤蓮聞聲也是脊背一涼。
兩人機械地轉過身去,看到抱著一個小女孩走進來的森鷗外。
“首——”接收到森鷗外的眼神示意,中原中也瞬間改了口,“森先生。”
管理員擦了擦汗說:“這位森先生先預約了來看孩子們的。”
“林太郎,”小女孩用手指摸了摸森鷗外的下巴,“你的胡子沒有刮乾淨。”
黑澤蓮瞬間變了臉色,林太郎!這個不要臉的老家夥居然讓小女孩叫他的名字!
“你放下她,你不能抱她!”
他的反應過於激烈,以至於連被森鷗外抱著的小女孩都忍不住問道:“這位哥哥為什麼說你不能抱我?”
森鷗外低低地笑了一聲,對小女孩說道:“因為這位哥哥想被我抱。”
黑澤蓮:“……”
“小榴蓮,靠身體賺錢總會有透支的一天,你還是應該多為未來考慮考慮。”
黑澤蓮將一疊鈔票放在了地上被捆成一團的榴蓮頭青年的身側,給出建議,“其實你長得很有特色,有很多致富之路可以走,給貓山王榴蓮拍廣告,去當搞笑藝人,我jio得都行。”
榴蓮頭青年的嘴裡被塞滿了榴蓮殼,雙手雙腳被捆,一頭奶金色的頭發根根豎起,眼睛瞪得通紅,紅血絲爬滿了眼白。
黑澤蓮從地上撿起沒噴完的強力瓦斯,放進口袋裡,擰上衣服的最後一個扣子,又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小夥子,給你錢了,但你以後不要做這種事了,去當搞笑藝人吧。”
說完他無視了青年眼裡滔天的憤怒,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
黑澤蓮,男,二十二歲,以前是個上天入地的王者,現在是個……無業遊民。
他在用完最後一張酒店免費招待券後,意識到這種生活跟他再也沒有緣分了。然而他洗個澡的功夫,就又有Money B找上他了。
放在過去,黑澤蓮或許會請他喝杯酒,和他談談人生理想,試圖拯救一下糾正青年的思想,現在,不提了。
他已經失去了異能和個性,財產全部被人霸占,人生基本完蛋,隻能拚了命逃到陌生的日本,他都混成這樣了,還有什麼資格去拯救彆人的思想?
黑澤蓮沒再去想榴蓮頭青年的事,他從酒店出來,走到了他的瑪莎拉蒂旁邊。
車身映照出他極為俊美的容顏和銀色的短發,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裝,打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這輛瑪莎拉蒂是跟他的黑心師父伊爾迷租的。
這身西裝是跟他的生理父親黑霧借的。
因為從他失去異能和個性的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保護自己所有物的資格。
所有的東西都被搶走了,剩下一具不太健康的身體。
他從煙盒裡抽出一張紙條。
上麵寫著:【黑澤君,我想見你,沒準我能幫你。】
反麵是地址和時間。
但沒有留電話號碼。
這張紙條是在他的窗戶邊撿到的,寫得沒頭沒尾,但引起了黑澤蓮的注意。
他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點燃後還沒來得及吸,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騰起的煙霧中,他從後視鏡裡看到了自己蒼白的臉和猩紅的眼睛。
他低眸,想起了曾經叱吒風雲的自己,又想起從紐約拚命逃掉時,那杯倒在自己頭上的酒,被剪去的長發,以及那個傲慢的詛咒:“黑澤蓮,失去異能和個性,你除了一條命還有什麼?”
他握緊方向盤,輕聲歎道:“隻剩一條命,也會想著東山再起啊。”
“喂,停車!”
前方有交警攔路,中斷了黑澤蓮的回憶。
他停了車,搖下車窗,漠然地看著對方:“什麼事?”
查崗的交警真田弦一郎在看到黑澤蓮的臉時,一顆老僧入定般的心微微一顫。
他平靜地說道:“查酒駕。”
黑澤蓮掐掉煙,掀開眼皮:“警官先生,我沒喝酒。”
真田不跟他廢話,拿出了酒精測試儀。
黑澤蓮對著吹了一口。
他是真沒喝酒,第一是已經沒錢買酒了,第二是按他如今的身體狀況,酒不能沾。
酒精測試儀卻亮起了紅燈。
真田眼神一冷。